他急促地呼吸着,内心已经被烦躁不安的情绪所填满,忽然间,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被剥离了出去,整个世界都变得明朗了起来。
楚遥看着手上的“稿纸”,它几乎接近透明,只需她轻轻一用力,稿纸便像碎冰般裂成了许多个小块。
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张薄薄的纸,能控制艺术展上千人的神智,引诱他们发狂般的聚集。
而楚遥也明白了,这种熟悉的力量是什么——魂魄,或者说,是魂魄中最纯粹的部分。
有一个词语,常用来形容为了工作或是某些事情而穷思苦索、费尽心血,叫做呕心沥血,她手中的这一小片就是叶教授的“心血”。
因为沾染了不详,导致这片稿纸会使人陷入一种疯魔的状态,具体表现为不停地创作,比如叶教授的翻译工作,叶湘灵的画作等等……
直到将创作全部完成,才会停止,而在创作的途中,还会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楚遥猜测,若是像叶教授那样殚精竭虑的工作,才会凝结出这张稿纸。
而叶湘灵的画作还远远达不到需要呕心沥血的程度,眼前的这幅巨型油画尚未完成,所以稿纸上的魂力只是被二人消耗了,没有增加。
楚遥将稿纸上的魂力彻底抹去后,画师也停下了手中的画笔。
只是,当他转过来后,四个人面面相觑。
“楚师兄!原来这幅画是你画的!”叶湘灵惊呼道,原来那张稿纸是被师兄捡走了。
“楚遥?!你怎么在这?还有……季总。”被她称为师兄的男人诧异地望向楚遥与季瑾琛。
“好巧,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二少了,我和遥遥一起来参观艺术展览。”季瑾琛向前一步,挡在了楚遥的前面。
没错,在他们面前的正是楚遥叔父的儿子,她的二哥楚明佑。
楚明佑在大学和研究生期间修了心理学与艺术学的双学位,又去国外修完了心理学的博士学位,去年考上了帝都大学艺术学院的博士生。
他的导师是艺术学院的院长周不言,周不言近年来收徒极少,除了他好友叶教授的女儿叶湘灵外,就只有楚明佑一个人。
所以叶湘灵称呼他为师兄。
“你叫她遥遥?”楚明佑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冷笑一声,“季瑾琛,你是昏迷太久,脑子不清醒了吧?楚遥明明拒绝和你们家订婚了,你叫得那么亲近干什么?”
而季瑾琛只是风轻云淡地笑了笑,说道:“抱歉,忘了通知二少了,我们家都很喜欢遥遥,所以我妈妈收她做干女儿了。家里人,当然要亲近一点儿。”
楚明佑心里莫名的不爽:“说得好听,你和她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都是成年人了,还是得学会避嫌吧?”
“我个人认为,亲情并不依靠血缘来维系,这一点,你们楚家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季瑾琛说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妈妈还去做了遗产公证,她将自己名下的一半财产,包括季氏的股份,留给了遥遥。单凭这一点,楚家好像就做不到吧?”
“你!”楚明佑气急,他并非楚伯庭所生,但很清楚自己伯父的品性,说爱财如命都算是夸奖他了。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舍得留给楚遥一半的财产?
楚氏集团上百亿的市值,仅仅是出了楚遥十八年应有的赡养费,他都肉疼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