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连连摇头,“我不要再回去了,永远也不要了。”
“我只想留在这里与亲人在一起。”
圣宁帝此时过来,身后跟着永乐皇后与云诏南,他笑着道:“吾儿长大了,寻的夫婿是个铁血儿郎。”
云诏南宁死也不愿将灭国之灾推到一个弱女子身上。
云诏南怀里还拿着抱着一个婴儿,他上前将那婴儿给永宁看,“子卿你瞧,这孩子与你长的真像。等长大了,也定是个受姑娘喜欢的俊俏郎君。”
那孩子眉眼很熟悉,并不是很像云诏南,她却又说不出来这孩子究竟像谁。
她愣愣的看着周围一切她在乎的人,擦净了泪,“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永远也不要与你们分开了。”
云诏南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子卿留下来,与我们永远在一起。”
宫墙上一只狐狸坐在那里,定定的看着翊坤宫的一切。
梧桐树上缓缓落下一个断了线的纸鸢,永宁的脸毫无血色,她仿佛看到了什么令她又高兴又快乐的事,又哭又笑的。
纸鸢落地,人也倒在了雪地中,脸色青紫,再也没了声响。
命运与曾经病重的陈瑾妃交出答案,永宁十五岁离开东离时她病重,迷糊之间看到了永宁死去的场景,指着一个雪人说永宁倒在了那里。
如今永宁躺的位置与她当年指的相差无几,曾经那个毫无预兆破碎的雪人,变成了永宁。
狐狸舔舔自己的爪子,暗叹一句,“真是可怜,最怕冷的人死在了东离最冷的冬日。”
她发上的铃铛随着她的逝去发出最后一声轻响,仿佛是她脆弱的灵魂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一声告别。
东离那个温婉知礼的嫡公主死在了圣宁十七年的某一个冬日。
西凉那个半疯半癫的皇后消失在了西凉十三年的某一个冬日。
西凉景武帝跪坐在地上,望着空空如也的宫殿,捂着脸痛哭出声,“子卿——”
别离开我……
他摘下手腕上的菩提手串,双手合十,哆哆嗦嗦的道:“神明在上,信徒谢云星,想与离子卿生生世世……”
空灵的声音源自天边,它轻声道:“你与她缘分未尽,确是孽缘。”
景武帝叩首,“只要与她在一起,什么因果我都能承受。”
神明悲悯的望了他一眼,挥一挥拂尘,“罢罢罢,我便赐你一场梦,教你常人是如何待妻的。”
狐狸自高墙红瓦上一跃而下,化作人形少年,将永宁缓缓抱起。
“跟了你这么久,大约也知道你最想葬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