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她的屏风处看了许久,她似是觉得累了,转过头看到景武帝,她秀眉一皱,话本子下一刻就冲着他的脸飞了过来。
他不躲不闪,任由那书砸在自己脸上。
“滚出去。”
景武帝弯腰捡起来随意翻了翻,发现里面的故事是关于一个亡国公主和别国王爷的。
“亡国公主,异国王爷。”他轻念了两句,将书合上,“有时我觉得你爱着阿辰,有时又觉得你心里有云诏南。不管如何,都不会有我。”
她垂下眼帘,不悲不喜,端出她在东离学的仪态,“我如此悲苦,一切都因你而起。”
“可云诏南也曾将你扔到暗牢不管不问,任由你与鼠虫作伴。”
她抬起头,嘴唇竟毫无血色,“你为了让我嫁于你,以兵权要挟我父皇。他为了让我屈身,将我扔入暗牢折磨。你们很像,却又有所不同。”
永宁手中始终攥着那金簪,她莞尔一笑,“你会为了江山将我推出去,会为了一己私欲将我永囚于此,云诏南却不会。亡国之际明明可以弃我而保江山,可他没有。他知无法保住南楚,就都想带我回东离看一眼,甚至想送我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给我想要的自由。”
景武帝好看的眉眼黯然一瞬,满是惋惜,“他如此做无非就是因为你那时有了他的骨肉。若你生下男儿,他余下的部曲便会想方设法的助那孩童东山再起。若生下女儿,用心培养几年成为杀手刺客亦有可能。卿卿,别再天真了。”
永宁却擦去泪水,倔强不肯低头,“谢云星,在感情上活人是永远斗不过死人的。”
景武帝愣了一瞬,转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
活人会变,但死人不会。
云诏南死在了最爱她的那一年,是永宁对他印象最好的时候。
可自己变了,变的不再对她百般维护,也不再似从前纵容。
永宁觉得脑袋发沉,晕晕乎乎的,她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冷眼瞧着迷茫无措的帝王。
这时李溸却带了一个人过来,那人的双眼妩媚狭长,与景武帝如出一辙。
“子卿!”
永宁盯着她看了许久,不可置信的起身,“如烟?”
她哭着上前抱住永宁,“子卿,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劝走陈瑾妃,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