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碗应声而碎,永宁笑盈盈的看着他慌乱的弯腰去捡那碎片。
她见过宁卿的记忆,故意说出这模棱两可的话来乱景武帝的心神。
李溸要帮景武帝捡,却被他挡开。
他将碎片收拾好递给李溸,挥挥手:“都下去吧。”
绿荷下意识的看向永宁,见她微微点头,这才福身退下。
“你……想起来了?”
永宁笑:“模糊的记忆零零散散,毕竟历经轮回,关于从前的事还是有些记不全罢了。”
她坐在那里对着自己笑,是那样恬静,那样温柔。
景武帝哭着抚上她的脸,“对不起,卿卿……”
她笑着握住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道:“没关系,我们重新来过。”
他哭着抱住永宁,感受着失而复得的欣喜,殊不知永宁眼底一片冰冷,藏在被褥下的手更是攥的很紧。
“云郎自一开始就因我是宁卿而动心的,对吗?”
“是你……自始至终只有你……”
听到男人的回答,永宁心中已经木然。
原来他真的自始至终都是将自己当做宁卿,所以她才会被点名到西凉和亲,才会有后来的一切悲哀命运。
若不是因为她与宁卿长的一样,她便不会如此可怜。
哪怕景武帝不愿借兵,她最起码也可以与亲人在一起。
也不至于孤身在这西凉,无依无靠,要用阴毒手段争夺男人的恩宠来以求活命。
“那卿卿以后都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景武帝在她颈间埋头,不敢应声,生怕她像从前一样一声不响的爱上别人。
宁卿也曾在暴怒怨毒之后有过如永宁一般的温柔恬静,可那很短暂,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那短暂的恬静是为了唬住他,不让他去找那男人的麻烦。
少年帝王在永宁怀里泣不成声,一如当初得知她要去南楚为质子时一模一样。
永宁心中冷笑。
枉她还一心欢喜的爱上了他的温柔体贴,原来都是假的。
这一月永宁都卧床静养,绿荷亲自照顾,景武帝偶尔也会来照顾照顾她,不过大多时间还是歇在储秀宫。
永宁将出月子,她正在为自己绣帕子,听得景武帝今夜又歇在储秀宫,她冷笑一声,“如今竟连宁卿也争不过月嫔了吗?”
帕子绣完,她拿剪子将线剪断,“她的好日子终是要到头的。”
出月子前最后一夜,景武帝在她身边躺着,他踌躇半天,道:“月嫔有了身孕,她储秀宫来这里难免路远,就免了她的请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