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把我推出去,你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永宁的泪一直不停的往他脸上滴,他从袖中掏出一对耳环,小巧精致。
本应是洁白的玉兰花,却被他的血染的通红。
景武帝觉得这一幕刺眼的厉害,抬手让人将他们拉开。
还没等人靠近,永宁利落的拔下头上的簪子抵着自己的咽喉。
“别过来!”
她喊的撕心裂肺,连那几个将士都被她镇住,不敢上前。
“我想在死之前,看你戴上它。”
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永宁慌张的往自己耳朵上戴,却戴了好几次都带不上。
“对不起……”她无助的落泪。
永宁费劲的戴上一只,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齐光,好看吗?”
他笑着应声,“好看。”
“我没有食言。”他无力的闭上眼,气若游丝。
永宁紧紧抱住他,不敢松手,“对,你没食言,你没有用我换江山。你是有血有肉的男儿,你没有食言……”
“可答应你的看雪,我做不到了……母后说……食言的人……会被神明惩罚的……”
“没有关系,我原谅你了,神明不会惩罚你。”
他问:“你爱海棠,我却做了白玉兰为耳环。你是爱它,还是爱白玉兰?”
你是爱景武帝,还是爱我。
“爱白玉兰,是你。我爱的是你,腹中孩子的父亲也是你。”
他无力的笑,“那就好。哪怕是骗我,我也认了……”
“我没有骗你。”永宁哭着抵上他的额头。
这是他最爱做的动作。
他最爱这样与自己额头相抵。
“子卿……对不起……”
还是没能带你逃出皇宫的禁锢。
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告别了人间。
永宁难过,捧着他的脸,轻轻吻上他的唇。
再见,云诏南。
脸上落上点点冰凉,她抬起头,看到了空中落了小雪。
她抬起头望着,任由雪落在自己脸上。
“云诏南,下雪了。你没有食言,你答应我的所有事……都做到了。”
景武帝将剑丢在地上,握住她的手腕,居高临下,“告别完了吗?”
她冷冷挣开他的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跟我回去。”
她冷笑一声,“回去?回哪?”
“自然是回帝丘。”景武帝皱眉,有些不悦。
永宁摇头,“不,我想回家。”
“你想回哪个家!”景武帝的音调突然提高。
永宁苦笑一声,“是啊,我哪里有家呢?西凉陛下答应我父皇借兵,却因与我一个误会就让我父兄丧命。为保你皇权,你将我推给南楚东宫。我如今身怀六甲,夫君战死。”
她抬起头,眼中尽是怨恨,“我哪里有家?”
她眼中的怨恨景武帝太熟悉了,他的妻子常常这样看他,怨他,恨他。
他软了语气,“跟我回帝丘,那里是你的家。”
“那西凉后宫,就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囚笼!陛下应当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