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他却总觉得自己把她保护的不够好。
路上她跟将士们一样住帐篷,长途跋涉,路途遥远,他总怕她受苦。
不过还好,这些都过去了,他娶到了自己这辈子最爱的人,相守一生,儿孙绕膝。
永宁太温柔了,她出现就像是一束天光,在他心里一点一点的温暖他曾最黑暗的地方。
越老,就觉得日子过的越快。
十几年光阴过去,景武帝已经退位,太子登基为帝,日日繁忙,再也不是那个能随时来辰王府躲懒的少年郎了。
永宁坐在辰王为她坐的摇椅上,今日府中清静,谢槿翊去远地处理水患,世子妃带着小女儿出去参加哪家的满月宴了。
辰王去小厨房给永宁做了她最爱吃的花生糕,福禄为永宁扇扇子。
永宁身边的绿荷已经亡故,绿荷在世时收了个养女,她给了绿荷养女几百两银子,让她将绿荷好生安葬。
李泽兰自任府的事过去后就常喜欢来辰王府逗桃夭玩,今日给她个糖豆说是毒药,明日给她个痒痒药说是糖豆。
不过每次桃夭急的要哭的时候他就会说出实话或者拿出解药。
久而久之,这俩人也成了一对,不过可惜的是桃夭那时已经三四十岁,生不了了。
李泽兰心胸宽阔,安慰桃夭说:生不了,那我就收个徒弟,让他给我们养老送终也是一样的。
永宁如今身边的人,只有一个老眼昏花的福禄了。
福禄为永宁扇着扇子,驱赶蚊虫,梧桐树影落在她脸上。
永宁缓缓闭上眼,福禄以为她困了,就连扇扇子的声音也不由小了些。
辰王端了花生糕过来,看她闭上眼,安静的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子卿,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花生糕。”
永宁没有反应。
辰王心里隐约觉得不大对劲。
永宁年轻时被宫规束缚了十几年,睡眠轻的很,只稍稍一碰就会醒过来。
而他方才的力道,永宁早该睁眼了才是。
福禄也觉得心慌,轻声唤:“公主,殿下给您做了花生糕来。”
永宁依旧紧闭双眼。
福禄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
不……不可能的,永宁身子向来康健,怎么可能就做一个花生糕的功夫就没了呢……
福禄探过鼻息,他哭着跪下叩首:“公主殿下!”
辰王拉着她皱皱巴巴的手,眼含热泪。
“子卿,外边热,我们回屋睡,夫君带你回屋。”他弯腰,想把永宁抱起来,却怎么也抱不动。
他年轻时轻轻松松就能将她抱起来,如今却不行了。
“子卿……”
他无力的伏在她腿上,哭到失声。
西凉淳佑七年七月二十,辰亲王妃谢离氏殁,无疾而终。
西凉淳佑八年五月十三,太上皇病逝。
西凉淳佑八年六月初一,辰亲王因急病而亡故。
永宁的过世,似乎带走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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