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王府等着你回来,等你再回来,就能堂堂正正的叫我一声母亲了。”
温温的泪自脸颊划下,额间朱砂灼灼,秀眉微蹙,我见犹怜。
母亲。
如此熟悉又温暖的词,她从未喊过卿姨母为母亲。
可在她心里,卿姨母已经与母亲无异。
是永宁细心养育她成人,教她辨善恶,识大体,明大义。
永宁那么喜欢独处安静的人,为了她能在帝丘城中有同龄玩伴,这些年来带着她四处参加宴会。
“好,等温温入府,定要唤卿姨母一句母亲。”
永宁慈爱的看着她,“去吧。”
永宁看着温温离开,手抚上自己受伤的肩膀。
看到了太子刚才留下的瓷瓶。
他说是他未婚妻送来的,不会留疤痕。
“桃夭,为我换药吧。”
永宁年轻时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如今虽已上了年纪,却也如年轻时一样爱美。
她怀世子时肚子上生出的许多疤痕都已经用舒痕胶涂去,刚出月子她时常为了自己肚子上的疤痕难过。
辰王却总是笑着说不丑,在交错纵横的疤痕上轻轻落下吻,时常抱着安慰她。
辰王不是什么好色之徒,但她不想自己身上留疤痕。
“温温这孩子过于温软,与慈笙一样,我实在怕她和她母亲一样在任府忍气吞声。”
桃夭小心的为她涂药,轻吹了吹,缠上纱布。
“王妃娘娘不必担忧,有绿荷姐姐跟着,任府的人哪能比绿荷姐姐泼辣?”
桃夭半开玩笑的安慰永宁,却不能令她眉头舒展。
“不行,温温养在我身边,在我心里她与我亲生无异,我割舍不下。不知怎的,这次她去任府,我心里总是不安,你让阿三派个人暗中盯着任府,一有异样立马来报。”
桃夭将纱布缠好,微一福身:“奴婢这就去。”
林姣姣那日被太子身边的程一抓住,直接送到了景武帝面前。
刺杀皇亲,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但念在林氏满门忠烈,只留了她这一条血脉,景武帝没有取她的性命,只是将她终生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暗牢中。
永宁将养了十几日,身子已经大好,这日太阳好,她坐在梧桐树下晒暖。
心里总觉得不安,可她又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了。
她这些日子常给任府下拜贴,可送帖子的小太监总是一脸为难的回来,只说任老太太病重,任夫人和温温姑娘都在侍疾,不便见客。
她心里不安,但阿三派出去的暗卫并没有禀报说任府有异常,暗卫的回话与任府的回话一样。
直到有一日,永宁想着温温要过门了,天也渐冷,想买些漂亮的料子给温温做些新的冬衣,却坐在马车上听到了百姓议论。
“任大姑娘真是可怜,刚出生不久母亲就过世。被王妃娘娘带走将养,本该平安一生的,谁知任府把人要了回去。还将任大姑娘关起来,任夫人要将任大姑娘许配给她那个泼皮无赖的弟弟。”
“哟,她那个弟弟?那可是出了名的地痞无赖,任大姑娘在王妃娘娘膝下养的金尊玉贵,怎么可能看得上她那个弟弟?”
“那自然是不愿意的,可她拗不过任夫人啊。任夫人也是有手段,将人关在了任老太太房中,正在与她母家合八字要定亲呢!”
永宁听着议论,气的浑身发抖。
“福禄,快,去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