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看他这殷勤模样,哑然失笑:“自然!”
几人从永宁院子出来时,世子跟着温温到她院前,抓住了她的衣袖。
温温疑惑的看着他。
他一脸委屈,“我也要。”
“延琛阿兄要什么?”
少年有些别扭的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腰间:“香囊。”
温温含笑:“没有。”
说完转身就要走,世子顾不得什么,拉住她的手,模样执拗:“我不,你给我绣一个!”
温温摊开手掌露出自己手指上的针孔:“我要歇一歇,这可是延琛阿兄你自己说的。”
幼妘看世子面露纠结,掩嘴偷笑。
他慢慢松开拉着她的手,“那……那你伤好了给我绣一个。”
温温突然觉得世子呆呆的,也来了逗弄的心思:“我也不。”
世子看她还是要走,跑到她面前伸开手臂拦住她。
软了语气,带了几分楚楚可怜:“就绣一个嘛……”
温温将腰间精致的袋子解下,摊开里面的东西,是被林姣姣摔碎的玉佩。
“阿兄,有些事是过不去的。”
她微微一笑,礼貌又疏离,低头从他胳膊下钻过去。
世子失落的放下手,站在温温院子前站了许久,久到阿武都出声叫他。
阿武看世子难过,他提醒:“世子为什么不再寻一块上好的玉石,自己刻一块给温温姑娘呢?”
世子摇摇头,“那是她生母给她的,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代替。玉碎,无法弥补。”
阿武点头,不再说话。
第二日温温起床后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看见自己窗台上有一瓶药。
她拿起来,想到昨日那个执拗又委屈的少年,她笑了笑,将药涂在自己手指上,冰冰凉凉的。
又过了五六日,温温窗前又出现一个精致的小吊坠,是用珠子雕刻成的,一朵小小的桃花。
在暗处发出微弱的光芒。
太子看到时凑近仔细瞧了几眼,他笑了笑:“谢延琛真下功夫,这南海夜明珠父皇只赏了他三颗,他竟能雕刻成桃花模样。真是舍本又下力。”
温温握住了那朵小桃花,笑了笑。
手指上多出的几个新伤隐隐作痛,她皱了皱眉。
太子拉起她的手,有些心疼,轻轻吹了吹,“这蝶恋花纹在香囊上本就难绣,你偏又这么赶,歇歇吧。”
温温收回手,笑着摇了摇头。
她只是握紧了颈间的小桃花,低头含笑,额间朱砂灼灼,明艳动人。
太子撇撇嘴,也不多说什么,他们两个人之前有林姣姣在中间隔着始终无法心平气和的交流。
如今林姣姣走了,这一年来世子也常对温温示好,也算的上是好事。
世子在某日清晨要练功时,阿武指了指世子的窗台。
“世子,昨夜温温姑娘带着幼妘姑姑去过你窗子附近。”
他看到了那安安静静躺在窗台上的蝶恋花纹香囊,握在手中,愣怔了许久。
缓过来后,他激动的抓着阿武的肩膀,“是蝶恋花纹,她心里有我,阿武,她心里是有我的!”
阿武不明白世子怎么突然跟疯了一样,自己被他晃得头晕。
他只习武,是个粗人,什么蝶恋花纹,他不明白。
世子拿着香囊跑了出去,他连忙跟上。
“温温!”
世子跑到温温院子时,温温正在树下乘凉。
看到他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温温站起来。
“延琛阿兄。”
他急匆匆的跑到她面前站定,举了举手中的香囊。
“我很喜欢,香囊喜欢,人也喜欢。”
四周的太监都低下了头,幼妘在掩嘴偷笑,温温涨红了脸,用团扇挡住自己的脸。
“延琛阿兄在说什么!”
他抬手想拥她入怀,想到母亲说的礼义廉耻,名声名节,他又放了下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这就去与母亲说明!”
他兴冲冲的跑进来,又兴冲冲的跑出去,像一阵风一样。
幼妘看着世子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世子还如孩童一般。”
温温脸色通红,久久不能平静。
“姑娘,奴婢瞧着您大约可以开始绣盖头了。”
“姑姑打趣我!不理你了!”
温温羞涩,将团扇塞到幼妘怀里就跑到屋中。
永宁看见自己儿子跑过来有些迷惑,他扑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
“母亲,儿子要娶温温为妻!此生只忠她一人,不留妾室通房。”
辰王听到这话,把翘起来的腿放下,笑了笑:“你小子倒是与为父颇像,可断不能空口承诺,做的到才是真的好。”
永宁笑着看了他们父子许久,“好,不过三日后我要与温温去游击将军府看乔家姑娘,你比你堂兄年幼,婚事放在他后头,你可怨母亲偏心?”
世子摇头,“儿子等得了。”
辰王失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满眼欣慰:“臭小子,终于开窍了。”
“下月我与任府写拜贴,温温虽说在我王府长大,任家大郎却是在的,温温的婚事,还是要问过任家大郎的。”
“儿子知道,下月儿子随母亲去任家看望任伯父。”
辰王看儿子开心的样子,撇了撇嘴,“温温等你许久,自幼的情谊。你去年却为了林氏与她置气,与你母亲顶嘴。聘礼单子你得自己用你皇伯赏赐的东西多添进去些,给温温颜面,也弥补温温受伤的心。”
世子眼睛亮亮的,“儿子都知道,儿子会将皇伯赏赐的东西都添到聘礼单子上。”
永宁却在此时按住父子二人,泼了盆冷水:“嫁娶是要回礼的,任老大人过世后,任家式微,任家大郎也没功名在身。你们备的聘礼过于贵重,任家如何回礼?”
辰王一想也是,还真挺棘手。
世子却笑眯眯的道:“那儿子就悄悄给温温些东西,让她交给任伯父,当做她的嫁妆。”
永宁失笑,自己儿子这意思就是聘礼嫁妆他都愿意出。
是铁了心要给足温温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