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嘴上更用力,狠到他的衣襟已经有些湿润,口中染上点点血腥味。
世子始终没有反应,将温温护在怀里。
温温奋力推开他,将碎掉的玉石扔在他脸上,划破了一点点的口子。
“延琛阿兄这才是最可恨的,你明知我因你而对她多有忍让,却偏每次都听信她的话对我恶言相向。我从没争过什么,也从没与卿姨母告过状。”她伸出手,露出伤疤,“如今母亲的遗物已经碎了,延琛阿兄难道还要护着她吗?”
声音依旧温柔,却带了点点怨恨,听起来委屈极了。
林姣姣挽上世子的胳膊,躲在他身后,表现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就好像温温是什么洪水猛兽。
手中的胳膊被人一点一点抽离,她的心也跟着紧紧揪了起来。
第一次脸上露出真正的恐慌。
她怕了。
怕世子真的不为她说话,她在帝丘人生地不熟,在王府更是将人都得罪了个遍。
她在淮安郡看世子在城门杀敌,惊为天人,一见倾心。
父兄战死,嫂嫂们又为守城门而亡。
林氏上下只保了她一人活着,她在世子带着援兵来时,是她跪下求他带自己回帝丘的。
若真说情谊,她当真抵不过世子和任温温的青梅竹马。
在王府的这些日子,她每天都在担惊受怕,用尽手段让世子以为任温温是心狠手辣之人,以谋得自己在他心里娇弱可怜的地位。
世子垂眸看她,难掩失望。
她心里一疼,下意识的跪下,仗着自己身形瘦弱,秀眉微蹙,楚楚可怜,单纯无害。
“将军,不要丢下姣姣……”
一如那日淮安郡城门下,她跪在他的战马旁,楚楚可怜的抬头盯着自己说:“将军,带我走吧……”
他面无表情的一根一根的掰开她抓着自己的手,弯腰将任温温扔掉的碎玉石捡起来。
“我用自己的钱财在外边置办了一个院子,也买了些奴仆,母亲会给奴仆出月例,钱财之事无需你操心。何时你有了心仪之人,大可写信予我,我会以兄长之名为你撑腰。姣姣,收拾东西,离府吧。”
“将军……”
林姣姣满脸不可置信,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拉住他,却被他挡开。
“将军说过要给我一个安身之处的……”
世子不再去看她娇弱的模样,背过身。
“若你安分温婉,世子妃之位也是你的。可你心思歹毒,令我妹妹受委屈受了这么久,我不能留你,王府更不会容你。”
永宁与辰王此时刚刚赶到,她看见世子手心的碎玉,冷笑一声。
“温温碎了如此重要的东西才只是让你离府别住,林氏,你应当庆幸今日惹到的人不是我。”
林姣姣回头,对上了永宁冰冷的双眼。
带着轻蔑,带着嘲讽。
她捏紧手中的帕子,面上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王妃娘娘,姣姣这些日子来叨扰了,对不住。”
永宁让人将林姣姣带离,太子枕着胳膊斜靠在墙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姣姣袖子下紧握的手。
直到人远离视线,他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看见世子垂眸,一脸失落的看着地上,太子上前将他手中的碎玉夺了回来。
他微微垂首凑近他耳边,在他耳边低语:“碎了的东西就是碎了,你弥补不回来的。”
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
“晚了。”
转身就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将碎玉石摊开在温温面前。
“姨母留在世上只有这块玉佩与红木笛,玉碎无法修补,温温表妹……”
柔嫩的手指轻轻划过手心,少女只是含泪轻飘飘的落下一句:“没事。”
太子看在眼里,实在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