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淑妃看着二公主逃一般的离开,有些疑惑,“你这个妹妹看起来有点怕我。”
永宁笑着打趣她,“一物降一物,如烟一人降两人,李氏和子蕊。”
谢淑妃用手帕轻轻甩了她一下,有些害羞,“哎呀好了,小丫头你有没有听说这次又要朝贡?”
永宁微微点头,“嗯,刚才子蕊也在问。”
“那有没有听说这次西凉使臣是辰王?”
永宁微微摇头,这事是她在养心殿听的秘闻,如何也不能外传,哪怕有人问也得装作不知。
“你父皇今日问我西凉辰王脾性如何,我说我不知道。辰王常年带兵在外许久不回帝丘,我觉得西凉大臣都不一定认得他。”想了想,又道,“不过听说辰王样貌不及陛下俊美,但是辰王十三岁跟着军队打仗,从无败绩。”
“如此听来,辰王对西凉百姓而言是英雄。”
“是啊,而且辰王心系陛下与百姓,为了百姓驻扎边关,也为了不让陛下为难而常年不回帝丘。”
是啊,真正的嫡长子没有登基称帝。
一群老腐朽定会拿辰王与景武帝的嫡庶之分来说事。
辰王是嫡子,带兵在外。
景武帝是庶子,坐镇朝堂。
辰王的出身回到帝丘,只会让景武帝为难,驻扎边关是最好的选择。
“我在帝丘时常听说辰王与陛下兄弟感情很好,但是朝中那些大臣们非要说什么嫡庶有别,血统不正。后来陛下用了什么手段压下去的我是不知道,不过确实是没人敢说了。”
“敢?”
不是没人说,而是没人敢说。
谢淑妃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对啊,没人敢说了。”
她悄悄告诉永宁,“谢家兄弟骨子里都是狠人,一个是手段强硬的黑面帝王,一个是战场上的玉面修罗。偏兄弟二人生了一副好皮囊,若不清楚定会被那皮囊迷惑。”
永宁只是嘴角含笑不曾答话,这些事听听就算了,答什么都是错的。
于礼不合。
朝贡这日下了雪,鹅毛般的雪片落在永宁睫毛,她微微眨了眨眼。
头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她抬头,看见了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伞柄,皮肤雪白,眉目之间英气难掩。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微微颤动,犹如羽毛。
青莲绿荷是宫女,那少年身着玄色大氅,衣着与东离人不同,她们能猜到是使臣,不敢轻举妄动。
永宁愣住,被那双眼中的温柔缠住。
一时之间没有福身,没有后退。
就这么与他对视。
雪簌簌的下,落在他肩头,他看着永宁发愣,嘴角轻轻一勾,是温柔的笑意,恍若天人。
永宁回神,意识到自己失礼,红着脸后退半步福身,“失礼了。”
“无碍,落雪又起风,廊檐遮不住的,拿伞遮一遮吧。”
声音温润如玉,说话时带着些淡淡的香味。
他将伞柄向前递了递。
永宁小心翼翼的接过,她冰凉的手不小心碰到那温热的手指,手像触电一般向下移了移。
他松手后微微弯腰,雪落在他的大氅,落在他的发冠。
他对永宁笑了笑,转身离开。
行走带着的风将他大氅微微掀起,少年干净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
永宁握紧了手中的伞柄。
是温热的,残留着不属于她的温度。
“公主,陛下请您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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