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从媒婆说亲,交换庚帖,下聘定日子动作都很快,仿佛在怕什么一样。
五月初三,礼部侍郎嫡长子与大理寺卿嫡幼女大喜的日子。
接亲时王博儒是被绑上马的。
到了晚上,他被送到洞房中,只剩下他与大理寺卿嫡幼女文氏。
文氏盖头未掀,看不见被五花大绑的王博儒。
端坐在婚床上,腿上不停揉搓的双手暴露了她紧张的心。
“文家姑娘,可否帮我松绑?”
文氏闻言起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坐了回去。
“母亲说盖头不掀,我不能动的,否则会被婆家人笑话没规矩。”
王博儒温声哄骗,“你不让盖头掉下来,走到凳子旁,我为你指路,你小心些不会有事的。”
文氏盖头下轻咬樱唇,“好。”
王博儒看她如此单纯相信自己,心中有些罪恶感。
但他答应过墨泠泠,口头的承诺已经做不到了,不能将她明媒正娶,那就私奔。
他要去找林煜,他想清楚了,他要带她走。
哪怕是去乡野间过食不果腹的日子,哪怕做贫苦夫妻,他也愿意。
他只要和她在一起。
他第一次与父亲母亲说时,父亲母亲都不同意,将他关到祠堂,日日苦口婆心的劝导。
说他是家中嫡长子,王氏一族已经逐渐势微,他是整个王氏的希望,他不能意气用事。
可这次他从陈莹莹生日宴上回去,怀着满腔热血想与父亲好好商议服软,父亲却将他绑了起来扔到祠堂。
这两个月来,除了给他喂饭的小厮以外,他谁都见不到。
别说商议了,连往日最心软,最疼爱他的母亲都没来看他一次。
商议无望,明媒正娶是不可能了,那就私奔。
“小心些,左边有花架,往右边来些,小心裙摆。”王博儒指引着文氏过来。
文氏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王博儒身后,看见了他被紧紧捆住的双手。
颤颤巍巍的为他解开,然后福身一礼,娇羞的等着他为自己掀盖头。
王侍郎怕王博儒偷跑出去,将整个府中的护卫都留在了他院外看守。
王博儒拿起喜秤,低道一声:“对不住了。”
文氏只觉后颈一痛,失去了知觉。
王博儒接住她没让她摔在地上,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将要滑下去的喜帕。
他轻轻将文氏放在婚床上,盖头没掀,仍然安安静静的在文氏头上。
转身去找笔墨写和离书和致歉信。
写好后压在杯子下,想了想,又去床边将被子铺开给文氏盖好。
怕喜帕掩住鼻子会出人命,又将她的喜帕挑到鼻子上方,没有完全挑开。
他笨拙的翻窗上墙,看见门外三十多护卫,脚下一滑,险些摔下去。
一双手拎住他的后颈,他站定后抬头看,满脸惊喜,“林煜!”
林煜没有和以往一样嫌弃他,而是一脸沉重的拎着他就从王家房顶离开。
“走!”
等他停下,王博儒已经晕头转向的找不着北。
林煜看他倒在地上也不扶,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等他自己缓。
王博儒缓过来,抓着林煜的袍角挣扎着站起来。
“你今夜来定是知道我要去私奔对吧?”
看了看周遭的陈设,是靖远侯府。
“可你带我来你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