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大嬷嬷所说,牧善已暂时停在给夏裕的治疗,夏裕正满头是汗泡在一个浴盆中。
看到大嬷嬷和夏逢进来,夏裕稚气的脸露出笑。
直到发现他们身后还跟着祁屹,夏裕的笑不仅止住了,还有种要哭的感觉。
果不其然,下一瞬,夏裕就哇哇大哭起来。
边哭还边说,“哥、哥哥坏!哥哥说了每日都会来陪裕儿,可过了好几日才来一次,哥哥坏!裕儿再也不要相信哥哥说的话了!”
祁屹像是早已预知夏裕会这么说,上前捏住夏裕的脸,“我这段时日很忙,确实失约于你,我与你道歉,好不好?等我忙完手上的事,带你去玩。”
夏裕吸了吸鼻子,“真的嘛?”
“拉钩。”祁屹伸出手,与夏裕拉钩立约。
江晚渔已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她感觉似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裕儿,你还得再答应我一件事。”祁屹松开和夏裕勾住的尾指,“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以后不许动不动就哭鼻子,等牧善把你的病治好,你就要担起自己应该担的责任。”
夏裕听不懂他的话,却仍是认真地点头,“哥哥,裕儿知晓了,裕儿听哥哥的话。”
不知是不是江晚渔的错觉,夏裕似乎比之前好多了,看起来没这般痴傻,说话也不结巴。
甚至一直歪斜着的脑袋也摆正了。
牧善这个毒师,还真有两把刷子,难怪景伯会把他请过来。
几人在房里闲聊了好一会儿,祁屹才和她离开慈幼院。
坐上马车,江晚渔问他,“无忧,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祁屹刻意放慢马的速度,悠悠道:“嗯,因为夏裕,我才与慈幼院的人有来往,自从牧善来到都城之后,我时不时就会去看一眼夏裕,他搬回慈幼院之前,我就给大嬷嬷送了些银钱。”
“为什么?”她不明白,“方才牧善走之前,还叫你什么……少主?无忧,一开始我就想问了,红西明明是鬼街的人,你为何能命令他过来保护我?”
他不知从何开始解释,“因为夏裕对我来说很重要,他是我的……胞弟。”
她在马背上呆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问道:“亲弟弟?你不是出生在岭儿村么,哪里来的亲弟弟?你……寻到自己的身世了?”
“嗯,我也有爹娘,有兄弟,和你一样,至少能与你相配些。”
他这句话让她心跳猝不及防落了一拍,她稳了稳心神,“莫要说这些话。”
“嗯,”祁屹臂弯收紧了些,“即便我是无父无母,你此前还是未曾嫌弃过我。”
“我还在问你正事呢!”她斥了他一声,全然不知自己耳根后,已微微泛起红色。
“好,你问,你问什么,我答什么。”他也不继续打趣她,反而很听她的话。
“你既是夏裕的亲哥哥,夏裕的身份不一般,不仅是景伯要找的孩子,还是我爹爹生前一直在找的孩子,你们二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还不能告诉你,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能决定国之命运的身份。”
江晚渔沉默了下,决定国之命运的身份?
这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是……
前朝国师的遗子?
似乎她猜对了。
国师这个身份定是很重,否则景伯和爹爹不会千方百计要找到夏裕,还顺带把祁屹找了出来。
可找出来又有什么用呢,他们都在筹划着些什么?
“你和景伯他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治好夏裕,等你二哥从宫中带出一件重要的东西。”
“二哥哥?他也知道你们的计划?”
江晚渔震惊至极,二哥哥在皇后身边做事,如履薄冰,怎的会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他知道她担心江云瀚,空出一只手来握紧她的手,明显感觉到她的手很是冰凉。
“媞媞,你莫要担心,你二哥不会有事,他一早便知景伯他们要做的事,我以我的性命担保,若他因为我们的计划出事,我以死向你谢罪,可好?”
“你……你莫要这样说话,我也不想你有事。”
就算抛开他们过去的关系来说,他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好几次救她于危难之中。
让自己的救命恩人以死谢罪,她做不到。
“所以我答应你,不会让你二哥有事,我也一样。”他可舍不得她留她一个人,要是被人欺负了去,他不在人世,谁来保护她?
“那少主呢,牧善叫你少主又是什么意思?”
祁屹凝思片刻,这件事情似乎可以告诉她知,毕竟就算她知道这件事,于她而言,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从后边递到江晚渔面前,“还记得这个么?”
怎么可能不记得,这是她绣给烛龙的荷包啊!
不对,她给烛龙的荷包,为何会在他的手上?
“你从何处得来?”
“你送我的。”
“胡说,这是我送给烛龙的!”
“嗯,是你送我的,我每日都带在身上。”
她总算是反应过来他说的话,“你的意思是……你是烛龙?”
祁屹在她耳边嗯了一声。
难怪啊!
她初见烛龙之时,就觉得他和祁屹很像。
但当时她并不觉得祁屹会出现,所以自然没有把他们两人想到一块去。
没曾想,她的直觉竟没有错!
这么说来,祁屹一直在蓄意蒙骗她!
江晚渔有些生气,冷哼了一声,没再理会他。
“媞媞,你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