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江云瀚怎么比自己的妹妹差这么多?
心里还在腹诽着,一只信鸽从外院而来,落在他的肩上。
打开信鸽带来的小纸条,他扭头转告江晚渔,“晚渔妹妹,牧善验过了你带去的糕点,里边的毒正是穆喀专有的毒草研制而成,此毒并非致命之毒,服用后会使得毛发脱落,体虚力乏,但不会伤及中毒者的性命。”
毒性和她想的一样,凌庭萱不敢直接害死五公主。
万一涉及到皇家血脉,就算把她推出去顶罪,皇上也不会就此饶过,定会深查到底,到时候她们凌家也会沾上麻烦。
但有一点她很是奇怪。
凌庭萱不是第一次用毒,而她所用的毒均是来自穆喀,她并非穆喀人,究竟是从何处得到这么多的穆喀奇毒?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江晚渔脑海中——
凌家人也许是邻国细作。
他们一边攀附着千旭的皇权贵族,一边暗地里与穆喀人联系,其目的不得而知。
江晚渔能确定的是,此事不简单,凌家也绝对不是一般的佞臣。
他们凌家说不定还有另一种身份。
“红西,牧善在穆喀除了毒师,还有什么身份?”
“他啊,还是他们王族的世子,只不过王族的人不怎么待见他,他明面上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实际上一直在制毒淬毒,以及炼制各种奇毒的解药。”
既是王族的世子,说不准听说过王族之中,有人与千旭重臣来往密切。
有机会她要找牧善问问才行。
“红西,若是有时间,让我和牧善见一面,我有些问题想问他。”
“这事简单啊!”红西眼咕噜转了一圈,“若是今日晚渔妹妹没有出府的打算,我这就回鬼街一趟,问问夏裕的情况,再找些人去修缮慈幼院,顺便安排牧善与你见面!”
“好,你且去罢,我今日都不会出府。”她还得在府中等着祁屹归来,问清楚醉香楼头牌的情况。
与此同时,祁屹跟随李瑀衍的车轿,已抵达城郊的难民安置区域。
李瑀衍掀起轿帘,一眼便看到一大片哭嚎哀叫的百姓。
他们有的扎成一小堆,有的独自一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无一例外的哀苦。
他常年生活在宫墙之中,从未体察过都城百姓的民情,也没有过像今日一般,亲眼见到百姓们脸上的苦楚。
作为一国储君,未来的帝王,他对此颇为痛心。
李瑀衍叫来祁屹,“为何还不给这些难民扎营?你堂堂一个中郎将,这点事都做不好?难怪百姓的哀声会传到父皇耳朵里!”
祁屹道:“回太子殿下,今日天色未亮之时,微臣已命龙翼卫为难民搭建营帐,可朝廷的赈灾款银迟迟未发,难民的口粮得不到解决,他们有了情绪,龙翼卫安抚不当,才导致难民砸坏营帐。”
“荒唐!朝廷的赈灾款银未下发,你不会先掏自己的腰包填补这项款银?朝廷给你的月俸也不少,加上父皇给你的大大小小赏赐,难道还不够这些落难百姓的几顿饭?”
李瑀衍厉声训斥他,他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很快又舒展开。
“太子殿下仁善,可未经朝廷允许,臣子越过皇上办事,私掏腰包赈灾,是为不将天子放于眼中,此事若是被皇上知晓,微臣的人头怕是要保不住。”
“人头人头,你一个上过沙场的将军,还这般贪生怕死?你如今任职龙翼卫中郎将,就是要替父皇分忧,顾好都城之事,你是为安抚百姓而存在!”
“太子殿下教训得是,微臣已命龙翼卫重新搭建难民营帐,最迟酉时搭建完毕,届时等待朝廷的赈灾款银下来,也就能解决难民的口粮问题。”
李瑀衍脸色骤变,“还等?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外边百姓的惨状,他们有些怀中还抱着婴孩,等朝廷的赈银下来,怕是婴孩们都要被活活饿死了!”
祁屹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听到难民忍冻受饿之时,也动过自掏腰包的念头。
思虑再三,他还是忍住了。
任其职,尽其责,不该他涉足的事情,他一点也不该碰。
好比醉香楼那件事。
李瑀衍见祁屹不回话,只当他蠢笨懦弱,“罢了,既然今日本宫出了宫,首要就是处理好这些落难的百姓。”
李瑀衍从车轿里拿出一袋银子,丢给祁屹,“这些银子应够百姓们的口粮,你先拿去,等朝廷下发了赈灾款银,给他们分发下去,以助他们日后重建家宅。”
祁屹不敢收,“太子殿下三思,此等做法不合规矩,微臣认为,还需等……”
“本宫是储君!难道本宫的话你都不听?”李瑀衍勃然大怒。
跟在车轿侧边的泽春忙上前,“祁将军,你就收下罢!这普天之下,何曾有人像咱们的太子殿下一般仁善?太子殿下愿意解囊相助,是殿下的一片好意,祁将军做不到此番善举就罢了,为何要阻拦太子殿下?”
祁屹觉得这个太子真是被溺爱长大的。
越位办事这一禁忌,身为一国储君竟一点也不知?
就连身边服侍的公公也是个糊涂蛋。
李瑀衍不听劝,到时候皇帝怪罪下来,还是得他担责。
“太子殿下,微臣恐不能听从太子殿下之命,微臣的官职是皇上加予,自然是只能听从皇上一人,若殿下非要救济难民,还请殿下自便,微臣仍会保护殿下左右。”
“你!”
李瑀衍气得瞪大双眼,心里骂了祁屹千百遍。
他让泽春拿回自己的钱袋,鄙夷道:“本宫亲自去,你不就是怕担责么?本宫且告诉你,今日相助于难民的银钱,皆是本宫一人所出,与你们龙翼卫没有一点关系,特别是你这个庸懦无能的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