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宫。
安贵妃寝宫。
“贵妃娘娘,五公主到了。”
宫人将五公主晗月领了进来。
“问贵妃娘娘安。”
“免礼,你们都退下吧。”
“喏。”
寝宫只剩两人。
“晗月,你可知本宫今日为何唤你过来?”
“回贵妃的话,晗月不知。”
“本宫知道,整个后宫就你最为听话乖巧,懂事端庄,虽说你的母妃是个不受宠的,但不妨碍本宫喜欢你。”
往好听的说,是乖巧懂事,其实也就是性子绵软,容易掌控。
安贵妃也是看中了她这一点,才会叫她过来。
“晗月多谢贵妃娘娘喜爱,不胜惶恐。”
“你这孩子,本宫越看越喜欢,你且靠近些,坐到本宫身边来。”
“是。”
晗月踩着小碎步走到安贵妃身边,安贵妃拉过她的手,轻轻捏了几下。
“晗月啊,你可愿到本宫膝下,做本宫的孩儿?”
晗月怔怔凝着安贵妃,几乎不知如何回应。
安贵妃膝下有一儿一女,女儿是臭名远扬的三公主,三公主嚣张跋扈,但仗着母妃是宠妃,没人敢管她。
儿子是九皇子,年不过八九岁,还在学宫里念书。
她不明白,安贵妃为何突然想要收她做女儿。
看她犹豫不说话,安贵妃眉眼严厉了些,“晗月,你可是不愿?”
晗月摇摇头,“能成贵妃娘娘的女儿,晗月怎会不愿?可晗月自知出身凡庸,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会被贵妃娘娘看中。”
安贵妃眉眼又转柔和,“好孩子,本宫听说,你不久前刚出宫一次,回来就开始魂不守舍的,总会对着池塘傻笑,可是有了心上人?”
心事被戳中,晗月脸红了些,“没、没有。”
“以后本宫也是你母妃了,在本宫面前你用不着害羞!来和本宫说说,没准本宫还能帮你牵线。”
安贵妃看着她这思春的模样,心中暗暗耻笑。
她早就派人调查过了,晗月去参加了户部尚书嫡女的生辰宴,在宴席上,晗月竟对祁屹暗生情愫。
好歹也是一个公主,看上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寒门子弟。
果然与自己的母妃一样廉价!
不过,这倒也正合她意。
她那个蠢货侄儿因为剿匪而死,朝中缺了一个她的臂膀,日后想要将她的儿子扶上太子之位更是艰难。
她的眼线告诉她,有个叫祁屹的和她侄儿亲如兄弟。
得知她侄儿死讯后,愤然求旨带兵剿匪,替她侄儿报仇。
命人去查了一番祁屹的底细,她才知道,此人寒门出身,年纪小战功多,行事狠辣,沉迷女色还惹怒过圣上。
她突然想起来,祁屹不就那个平定西北的少年将军?当初他带功回城时,向皇上要了一个罪臣之女,皇上一气之下差些把他的腿打残了。
寒门出身,重兄弟义气,手段狠辣,痴迷女色……
这正是她想要的人!
这种人,只要给他想要的好处,他就会像只狗一样替她卖命。
所以她决定,要收下祁屹这枚棋子。
钱和权,她都能给他,女人更是不在话下。
“晗月,你看上的可是那镇国侯世子萧晟?”
安贵妃见晗月公主一直扭捏着不说话,故意激她。
晗月也是太过单纯,“才不是!晗月喜欢的是祁将军!唔……”
她不慎将心中所想说出,后知后觉才捂住嘴巴。
“哈哈哈!”
安贵妃爽朗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晗月的眼光诚然不错,那祁将军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贤才,若你心悦于他,本宫可以帮你。”
晗月双眼骤然一亮,可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快又暗了下去,“晗月不知祁将军家中可曾有娶妻,何况,祁将军不一定会心悦晗月……”
“这个你大可放心,就算他已有妻子,本宫也会让他休妻娶你,你是皇室之女,堂堂五公主岂能做妾?他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是他高攀了你的身份,他怎敢不心悦于你?”
晗月柳眉微微蹙起,安贵妃这些话里,听起来颇有强迫之意。
那日她虽只见了祁屹一面,但仍能感受到他周身的凌厉,就算只看一眼,都能叫人无端端地退避开来。
更何况,那日他已经收敛不少。
像他这般强势的人,怎会轻易受制于人?
安贵妃看出了她的顾虑,轻抚她的脸颊。
“晗月,你现在是本宫膝下的公主,在宫里不必再看他人脸色,祁屹娶你他便是驸马,他沾上了皇亲贵族的光,应是感恩戴德。”
“感情之事也不必追求两情相悦,你只要能成为他的枕边人,还怕他不对你日久生情?晗月长得花容月貌,输哪一个都城贵女?”
安贵妃的话,赶走了她心底的最后一丝犹豫。
是啊,只要能先成为他的妻子,他的心定会慢慢放在她身上。
毕竟,她确实不差,只是母妃不受宠,在后宫的地位比其他公主低。
论才识、样貌,她件件不输。
如今幸得安贵妃赏识,她不再低人一等。
更何况,小渔儿也在将军府当差,倘若她嫁去将军府,定能护小渔儿周全,绝不让任何人欺负她家小渔儿。
“晗月多谢贵妃娘娘牵线!”
“呵呵,无需言谢,你与本宫已是一家人,何须说两家话?待祁屹剿匪回宫,便是圣上给你二人赐婚之时!”
……
杨月棠被崔氏撞到从玉笙居里出来,崔氏给了她一耳光后,还想继续动手。
好在余崇和松拓两人跟在后边,阻止了崔氏。
杨月棠捂着脸逃脱,将自己锁在厢房里,任凭崔氏在门外臭骂,她也只是捂住耳朵缩进被窝里。
崔氏料想事情多有不妙,杨月棠一直是个软柿子,今日竟敢如此放肆,准是那贱蹄子带坏了她!
下贱的东西,上次在尚书府没能溺死那贱种,算那贱种命大!
但又有谁能知道,推江晚渔下水,仅仅只是个开始,重头戏还在后边。
呵,祁屹不在府里,正是她下手的好时机!
次日,崔氏准备了好酒和好菜,欲要往玉笙居里送。
还没到小院门口,余崇和松拓的刀就横在了她面前。
“老夫人,大人交代过,为了老夫人的安危着想,属下不能让老夫人进玉笙居。”
“放肆!你们算什么东西,竟敢对我用刀?我是你们大人的娘,祁屹的娘!”
“正是如此,属下二人才不敢让老夫人靠近玉笙居,大人说了,里边住的人常年病弱,多有晦气,老夫人身子金贵,岂能沾染那些个婢子身上的不祥之气?”
“我不怕!我今日就是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