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渔领着杨月棠进了玉笙居,又让双溪泡了一壶热茶。
双溪将热茶端上来后,便退出房外。
“小姐,玉笙居不似主院,茶叶都是次品,这坐榻也硬,只怕怠慢了小姐,不知小姐为何突发奇想来这儿坐?”
杨月棠不语,抬起手慢慢将挂在耳旁的面纱拉下。
江晚渔看过去时,吓得轻呼一声。
杨月棠的脸上长了好些颗疙瘩,分布在脸上,仔细一看,连脖子上都有几颗。
这些疙瘩的颜色并非红色,而是黄褐色的,有几分像是瘊子……
“江姑娘都看到了吧?”杨月棠眉间尽显愁色,“自那日画舫之后,我的身上就开始长这些东西,我刚开始不知道是何物,心里害怕极了,也不敢走出厢房。”
“娘亲以为我是不愿给许鸣裕做妾,所以才把自己关在房中,索性也不管我,说是等下个月吉时一到,我就算不愿意,也得愿意。”
她语气里满是悲凉,声音有几分沙哑,像是哭哑的。
“小姐,害病便要去就医,以小姐在大人心中的地位,大人就算倾尽府中所有,也会给小姐治病。”
“江姑娘……现下,唯有姑娘能救救我了!”
杨月棠徐徐起身,双膝一弯,竟跪在她面前!
“小姐快快请起,奴婢福薄,受不得小姐这一跪,有话起来说。”
“不!若是江姑娘不答应我,我一直跪着!”
“奴婢虽同情小姐,但说到底也只是个丫鬟,帮不了小姐什么,等大人面圣回府,小姐去求大人,还是更实际些。”
她一字一句皆是拒绝之意。
杨月棠不死心,“江姑娘,我知道你怨我,上次画舫之事,我承认我是有意要害你,因为你对我的威胁实在是太大,只要你在将军府一日,阿哥就永不会多看我一眼。”
她困惑不解,“大人既然已经收下了小姐的凤凰荷包,便意味着大人与小姐是两情相悦,奴婢只不过是个暖床的婢子,身份低贱,根本不会对小姐造成威胁,是小姐多虑了。”
“那个荷包是我骗了阿哥,也骗了你,更是在骗我自己……阿哥以为荷包是爹爹的遗物,才会收下的,我那日骗你,是想以此逼你与阿哥保持距离。”
“……”
江晚渔一时哑然。
没想到,杨月棠竟骗了祁屹。
不知祁屹知道真相后,会发多大的火。
“江姑娘,那日阿哥同意许大人纳我做妾,我就对阿哥死了心,我不会再逼姑娘离开将军府,也没有资格让姑娘与阿哥保持距离。眼看下月吉时就要到,若到时我这般模样进许府,许家人会如何对我?”
“这几日在房中,我也想明白了许多,我的身子已经脏了,若是不给许大人做妾,我便只能随意嫁个寒门,日子又过了回去……一切是我自作孽,我活该!”
“我知道你心中恨我,可我也是身不由己,我自幼被娘亲管着,她之所以带我来都城,也是为了让我嫁去贵人家里。起先她还阻止我给许大人做妾,可她知道许大人背靠安贵妃后,恨不得马上将我塞进许府。”
杨月棠的泪如雨一般落下,砸在地上,一声比一声大。
“小姐先起来,”她扶起杨月棠,“奴婢的医术蹩脚,你不如去找沈郎中,他的医术比奴婢精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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