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你就是蠢到脑子没边了,那小贱人自己都愿意回下人院子,你怎么还帮她说情,让她住进玉笙居?”
“娘,您还不明白吗,江姑娘在阿哥心中不一般,他今日可以为了她对您拔出刀,不就说明了一切吗?我们若是逼得她太狠,阿哥不会同意。”
崔氏知道杨月棠的意思,但她就是不服气,“小贱人把你哥的魂都勾走了,娘这是在帮你哥,免得给咱们杨家祖上蒙尘!唉,但你说得也有道理,你哥性子本就刚硬,现在他算是认下我这个娘了,这件事咱们慢慢来。”
杨月棠闷闷地叹了口气,愁眉不展。
“你这丫头,叹什么气,咱们娘俩的好日子就要来喽!”崔氏满脸憧憬,想到日后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心里就美得不行。
杨月棠停下脚步,眼眶有些湿润,“娘,您为何让我撒谎?爹爹卧病的那半年里,您只去看过爹爹一眼,还……还当着爹爹的面,咒他死快些,别拖累家里边,阿哥要是知道,他定不会放过我们。”
崔氏登时瞪大双眼,忙捂住杨月棠的嘴巴。
警告道:“你个死丫头,这事就只有咱们娘俩知道,只要你不去告诉你哥,他永远不会知道!你给我灵醒点,别乱说话,没有了你哥做靠山,咱们娘俩都得上街要饭去!”
杨月棠几欲落泪,却只得默默用衣袖擦去。
她不愿与娘亲一起骗祁屹,但她也是没有办法。
只盼万一哪日祁屹知道了真相,不要怪她才好,她也是无奈受迫于娘亲……
杨月棠在这边忧愁,那边也有人在流泪。
“呜呜呜,姑娘,皇后怎的这般狠心?逼姑娘喝下断子茶,岂不是毁了姑娘一辈子?”
双溪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仿佛喝下断子茶的人是她自己。
江晚渔虚弱地开口:“别哭了,我这辈子,不是早就毁了吗?也不在乎皇后娘娘再毁一次。”
“姑娘,旁人不知,我还不知吗?姑娘虽说是流放充奴,可这一路上没人碰过您的身子,就连去到军营里,你也只是服侍过大人一人,何谈毁了一辈子?更何况,大人心中是有姑娘的,只要……”
“双溪!”
江晚渔拼出所剩无几的力气打断她,“莫要再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大人前途无量,不可与我这等低贱之人扯上关系,双溪,明白了吗?”
双溪咬了咬嘴唇,妥协似的点了点头。
“青雨,你也一样,在府里切不可乱说了,莫要坏了大人的名声。”
“是,青雨记下了。”
三人收拾好,穿过甬道时,碰上崔氏母女俩。
崔氏趾高气扬,她们低头哈腰而过。
玉笙居不大,却也够她们三人住在一起,甚至还很宽绰,连小灶房都有。
“姑娘,这儿有两间卧房,你住右边那间,我和青雨一块住。”
“你们若是怕黑,与我一间也行。”
双溪和青雨相视一笑,眼眸亮亮的,“姑娘真的愿意吗?可否会不自在?”
江晚渔泛白的双唇微微上扬,“自然不会,人多些,热闹。”
其实是她怕黑,怕一个人入睡时梦到江家的亡魂。
她不知如何向爹娘说起,大哥和二哥的遭遇。
对了,二哥。
二哥和她说,要扳倒凌家,为江家死去之人报仇,这岂不是意味着……
她刚开始被凌萱庭那般对待,也没敢深入去想,她始终念在两家的交情,只当是凌家为了与江家划清关系,才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她。
凌家人在她心中,顶了天也只是个忘恩负义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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