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宽恩。”
祁屹鼻腔哼出一声冷笑,他才不是对她宽恩,只是不想在端王府生事罢了。
嗯,便是如此。
“做奴婢便要有做奴婢的样子,”
理了理外袍,他往王府正厅走去,江晚渔也藏起带有血渍的手,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哟,祁将军可算是回来了,怎的去了这么久?太子殿下已于将军先一步到了!”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微臣乃一介武夫,又是寒门出身,从未进过这般气派府衙,不慎迷了路,这才回来晚了,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祁屹这话一出,好几个高门公子相视一笑。
李瑀衍抬了抬手,轻笑道:“祁将军免礼,本宫怎会因这点小事责怪祁将军,将军快请入座。”
“谢殿下。”祁屹微微作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江晚渔很识相地退至他身后,全程不曾抬过头,也就没注意到李瑀衍看向她时的幽沉。
庆功宴正式开始,众人的焦点聚集在祁屹和太子身上,就连三公主也没有继续找她的麻烦。
她盯着自己的鞋尖,有一句没一句听他们高谈阔论。
他们问祁屹西北之事,问他究竟是如何以一万兵马取胜,当然,也有不少拿他取乐的话语。
祁屹的话不多,声音也淡。
他最多是在与太子、三公主以及端王交谈时会多说几句,至于其他人,他似乎都不放在眼里。
江晚渔心里清楚,那些贵门公子看不起他,他亦是看不起他们。
以前他就同她说过,他最是不屑那些自诩清高的公子哥,若不是家世背景好些,他们只会是废物。
武不行,文不能,日日吃喝玩乐,金镶玉裹的纨绔子弟。
将来若有一日,他得了凌云志,定要让他们明白,他们狗屁不是。
宴席间,好似有人不满祁屹的态度,摔杯而起。
“祁将军,你既然如此威风,能打出以少胜多的战役,何不趁今日让我们开开眼?今日太子殿下和端王都在,就用你腰间的双刀,舞刀助兴如何?”
在场的人起哄,“萧世子说得好,祁将军来一个!”
祁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酒杯,没有回应起哄的声音。
空气凝固了几息,端王咳了一声,“太子殿下还在呢,舞什么舞,万一伤着殿下,本王如何向皇兄交代?再者说,本王府中的摆件儿价值连城,你们这群小子,想看舞刀弄剑上别处看去!”
那个叫萧世子的人并不想就此放过祁屹,他勾起不怀好意的笑,盯着祁屹。
“王爷哪儿的话,别处还能看到祁将军的风采?要我说,祁将军到正院舞刀,太子殿下和三公主在远处欣赏,至于王爷府中的摆件嘛……若是磕着碰着,摔坏了哪一件,都算在我萧晟的头上!”
萧晟挑起眉,拍了拍胸脯,这下子哄闹声愈发高涨。
甚至连三公主都饶有兴趣地参与进来。
祁屹依旧不言不语,他的眼眸隐在鸦睫下,光色晦暗不明。
江晚渔就算没抬头,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凶戾。
他堂堂一个将军,在宴会上让他舞刀,岂不是把他当作杂耍卖艺之人?
萧晟这是明摆着瞧不起祁屹,想方设法激怒他,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在太子面前失态,陷入难堪之境。
可下一瞬,祁屹说出了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话。
“既然诸位想看祁某舞刀,祁某也不想坏了诸位的兴致,趁着太子殿下和三公主在场,祁某也想表现一番,不过——”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凤眸微抬,目光落在萧晟脸上,“单是看祁某舞刀不免乏味了些,祁某注意到萧世子腰间也别着宝剑,若是萧世子能接下祁某三招,祁某便为诸位舞刀助兴。”
江晚渔的心瞬间悬了起来,祁屹的脚伤未愈,就算他武艺超群,脚伤也是一大阻碍。
万一他输了,都城里更是无他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