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渔收回目光,时刻谨记着双溪教过她的规矩,不论随主子去哪儿,都要把头埋低,寸步不离跟在主子后边,不该说话的时候闭嘴。
“王爷,祁将军到了。”
“祁屹见过端王殿下。”
“奴婢拜见端王殿下。”
江晚渔虽埋着头,但仍能感觉到,私园里的目光齐刷刷往她和祁屹的方向看。
“祁将军不愧是一军之将,今日初见,本王一眼就被将军的英姿震撼!诸位,这位便是战功赫赫,不久前以一万兵马扫平十万敌寇的祁屹将军!”
赞许声四起,端王拿起两杯酒,大步朝祁屹走去。
“如今祁将军卸甲荣归,皇兄赐将军北城指挥使之职,祁将军年不过二十,就能上任四品官,前途不可限量啊!”
端王这话一出,原本的赞许声却渐渐弱下,甚至小到没有。
在座之人皆是世家子弟,他们就算没上过战场,心中也清楚,平定西北的将军不应该只得到这一官职。
北城指挥使听起来威风,实际上素来清闲,平日里也只是带着御卫巡巡街,真要碰上个什么事,还得交由大理寺处理。
能以一万兵马扫除十万敌寇之人,定不仅仅只有匹夫之勇,皇上不仅没有将他重用,反而给了他一个虚职。
说明皇上并不把他当回事。
其中缘由并不难猜,无非是祁屹寒门出身,都城里没有根基,抑或是他做了什么惹怒皇上。
众人的质疑与不屑,祁屹收尽眼底,却毫不在意。
“王爷谬赞,祁屹今后也会为皇上分忧解难,尽职尽责。”
“好!祁将军请入座,太子殿下也该到了,本王先到府外迎接,多有失陪。”
听到太子这两字,江晚渔呼吸微窒。
太子哥哥也要来?
庆功宴是皇上为祁屹而办,应是由君主为臣子庆贺才是,太子为何会来?
她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最不愿的就是碰上太子哥哥,可偏偏……
端王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揶揄道:“说起来本王差些忘了,祁将军捡回的奴婢可不是一般人,她和太子殿下还曾有过一段缘,也不知太子看到她会不会和将军要人呢?”
祁屹一双深目波澜不惊,“王爷说笑了,这婢子为了荣华富贵爬上微臣的床,下贱至极,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定看不上如此污浊之人。”
端王笑了笑,不再多说。
祁屹找了清净的位置刚坐下,三公主凝心便从正房慢悠悠走了过来。
“哟,这位就是祁将军?真真儿是如传闻那般,意气风发少年郎,本公主还从未见过,由军营而出却丝毫不露粗鄙之气的男子,光是看那一眼便叫人着了迷。”
“三公主过誉,微臣寒门出生,粗鄙之气自是有,只是今日赴宴之人多是王公贵族,微臣不敢失了礼仪。”
三公主真是一点没变,只要遇上个相貌好的公子定会出言调戏,江晚渔的两个哥哥也曾被她逗弄过。
她作派乖张,天不怕地不怕,只因她的母妃是宠妃,皇上爱屋及乌,对她多有宽容。
后来她甚至明目张胆养起了面首,皇上顾及皇家脸面,明面上将她逐出宫,实则为她立了公主府,并未对她重罚。
“祁将军何必谦虚,本公主可没有夸大其词,祁将军与曾名噪都城的美男子比起来,也毫不逊色呢。”
三公主菲薄的红唇轻轻扬起,偏头看向身后面若温玉的俊美男子,“江云潇,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