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张嘴求饶,祁屹却比她先一步开口,“被诬陷的时候就只会犟着脑袋不认,跟你爹一样蠢。”
没来由的辱骂,让江晚渔觉得嗓子发苦。
她很想上前甩祁屹一耳光,告诉他,骂她可以,但不要诋毁她爹爹。
然后再问问祁屹,换做他是她,他还能怎么做?
被一群人围着踢打,她就算有心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对方根本没想过给她这个机会。
他之所以能居高临下地轻贱她,只因他如今是名誉满天的神威将军,权势皆收于囊中,又怎会站在她的立场上去思考?
谁惹了他,他只要拔出腰间的刀,挥刀落刀,不过瞬息之事。
所以,她忍住委屈与不忿,弱声弱气道:“将军教训得是,是奴婢的错。”
“假。”祁屹从鼻腔哼出一声轻蔑。
盯着江晚渔看了一会儿,他将手中的香盒扔到她怀里,“这两日养好伤,不必来服侍我,病恹恹的很晦气。”
丢下这句话后,祁屹便离开了。
双溪这下才回过神来,用袖子随意擦了擦额头未干的冷汗,小心翼翼扶起江晚渔。
“江姑娘,慢些走,奴婢去给你烧些热水,擦擦身子,换身干净的衣裳。”“这手炉是将军让奴婢买的,专给姑娘暖手用。”
温热的水擦去身上的污渍,新衣裳的味道,江晚渔觉得好受了不少。
双溪非要帮她上些伤药,她拗不过,只好乖乖躺在床塌上。
上药间隙,她想起那个香盒,遂问:“双溪,你为何给我买香盒?你怎会知道我喜欢茉莉沉香?”
双溪笑了笑,“奴婢打宫里出来,身上只藏了姐姐留下的一副耳坠,再无旁物,这徐记香盒一盒要十两银子,奴婢可买不起呢!”
双溪买不起,那只有……
“将军为何要给我买香盒?”
“说起来奴婢也不知,只是将军命奴婢去买衣裳时,特意交代奴婢,到徐记香铺买一盒茉莉沉香,将军嘴上没说香盒是为谁买的,但奴婢一猜就知道了!所以奴婢才悄悄把香盒塞进了姑娘的袋口,想着给姑娘一个惊喜呢!”
说到这儿,双溪内疚地垂下头,“都怪奴婢没与姑娘说清楚,害得姑娘被她们诬陷。”
“不怪你,她们有心害我,被诬陷是迟早的事。”
她只想知道,祁屹为何要给她买手炉,送她香盒,还这般清楚她的喜好。
茉莉沉香,只有徐记香铺才买得到,江家未被抄家前,她每月都会让丫鬟买回一盒,每回都会给凌庭萱捎回一盒上好的檀香。
她尤记得凌庭萱曾说过:“世间唯有茉莉沉香才能配得上表姐!表姐就好似天上高不可攀的明月,明月的香气却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萱儿要一直一直守护表姐这轮明月!”
如今想起,是多么可笑的话。
明月已坠,茉莉沉香她亦是不会再用。
将那香盒收进侧柜,江晚渔拿出自己‘苟活书’和一截细短的黑炭。
“双溪,你能不能……多教教我些规矩,若是能把宫中学来的规矩都教予我,最好不过了。”
“自然是可以,那奴婢就从称谓礼仪开始吧!”
江晚渔认真地记在小册子上,既是要依仗祁屹而活,那她定要尽好自己的本分,她可不想像秋菊似的,平白没了一只手。
况且,她还要随祁屹一同去端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