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屹受伤了。
从宫里回来后,封赏还未下来,皇上只是先给他划分了一处府邸。
她被祁屹带回府邸,下马后他走得很艰难,随意进了正院的一间卧房,接着就卧床不起,一直没从房里出来过。
她担心他的情况,可又怕他觉得她多事。
思虑再三后,她还是端着一盆热水敲响祁屹的房门。
“将军,奴婢给您打了一盆热水,睡前泡泡脚,睡得暖和些。”
房内的人没有回应,她只好再问一次,“将军,奴婢……”
“进来,聒噪!”房内之人怒声喝道。
江晚渔抖了抖身子,直接打开房门。
她只是想帮他泡泡脚,为何要这样吼她?
“将军,奴婢给您泡泡脚。”
“放那儿,我自己来。”
“奴婢是将军的人,理当是要服侍将军的,泡脚这等小事儿,还是让奴婢来服侍您吧。”
“……”
祁屹鼻腔中哼出一声烦躁,却还是从床上直起身来。
他伸出脚时,着实把江晚渔吓了一跳。
祁屹的左脚脚踝以及膝盖弯都肿得不成样子,上面还有淤血,看上去像是被板子打过的。
“怕了?”祁屹冷不丁问了一句。
江晚渔摇摇头,“将军,您的脚踝估摸着是扭伤了,需正骨才能痊愈。”
“用得着你来说?夜间无郎中,明日你去帮我找个郎中便是。”
“硬挨一夜将军定会很难受,奴婢见过郎中正骨,若是将军不嫌弃,奴婢可帮将军先正骨,明日再去寻郎中抓药。”
“你?”
江晚渔在他的声音中,察觉到了浓浓的怀疑。
“奴婢自幼身子不好,经常泡在医馆里,见多了郎中的诊治,便记下一二。奴婢庆幸自己记性好,此前所记下的诊方和诊疗手段,仍存于脑内。”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久病成医,她也许便是这样的人。
江晚渔身子弱,祁屹是知道的,他和她初遇那日,她便是刚看完郎中,提着几包草药,出现在了他面前。
后来,他经常偷偷跟着她去医馆,等她看完郎中,他便装成偶遇的样子,带着病恹恹的小姑娘到处乱窜。
“若是你敢耍花样,我就杀了你。”祁屹拍了拍她的脸颊,手感很软,却过分冰凉,“动手。”
江晚渔先是给他磕了一下头,“奴婢日后全依仗着将军而活,将军的一切对奴婢来说都是最重要的,奴婢只望将军身子能康愈,不敢耍任何花招。”
“别废话,赶紧动手。”祁屹这几日听多了她乖顺讨好的话,现在听着总觉得很不爽。
一口一个奴婢、贱婢,叫得倒是顺口。
她以前不会这样,她是那个仰着头的大小姐,从不会去刻意讨好任何人。
不过是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她的气节、矜贵,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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