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里,他处于玄真观内,乐于避祸,还新纳了几房小妾,但背后的宁府,于儿子贾珍管理下,早不如他放手那会。
明面上的光鲜靓丽,则由内部巨大亏空组成,早成了空架子。
“是峥哥儿那孩子的意思?”贾母道。
贾敬并没有否认,颔首道:“是。”
……
悦安客栈。
处于西城边缘,与贾峥初租住的小院,也只相隔几个胡同。
贾峥一早,持文解、家状、结保文书诸证明之物,往礼部衙门报道登记。
大顺也有科举移民,但需在该地长大,并参加地方乡试之后,才能往京师参加春试。
换言之,就算贾峥族籍回归宁国府一支,他的作保等,还是以之前居住地为主。但需在家状,相当于户口本里,言明曾用名,还有户籍变更诸事宜,并在考试前一月,借以官方证明文件,提交给主管科举的礼部。
就算宫里旨意下达,宗人府考核同意他袭爵,但从江南往神京,办理一些族籍变更,还需要时间。
故贾峥的这次江南覆试,倒不存在什么麻烦。
在做完这些事后,贾峥即来寻友人。
时以相邻省份的士人,络绎不绝到达神京,遂于过路的酒楼、勾栏之所,能看到三五成群的士子,结对游玩神京。
这其中,有不少人知道自己考不中,单纯花着家里钱,借机挥霍一把。
像能供养得起读书人的家庭,于大顺,如前朝般,至少都是一方地主,家里有良田,有仆从才能安心进学。
继而,士大夫群体,屁股永远处于自身,属于剥削层次,也代表不了最广大黔首百姓的根本利益。
从这方面看,贾峥则完全属于一个异类。
来到客栈时,正是午饭时间,一楼之所,摆满了桌凳,客栈店小二忙来忙去,能听到不少士人打扮者,坐在桌子上交谈。
见贾峥风度,一看也是读书人,正在柜台处,打着算盘的管事,抬头望了眼,道:“是住店还是打尖?住店已没了客房,打尖的话,本店这两日正巧上了‘状元餐’,便宜且实惠,客官可要看看?”
打尖于神京一带的方言里,就是吃便饭的意思。
因这一带,相比南北城的混乱,西城核心地带的房价昂贵,属于适中之所,故客栈之地,全数爆满。
不需贾峥出言说什么,今日随行的二宝,依照跟随自家公子,磨砺出来的处事经验,手一翻,十几钱就放在了柜台上。
“我家公子是来寻友人的,其住在丙丁号房,乃是姓‘郑’,江南人士……”
店老板一见,不动声色将钱收了起来,另唤来店小二说了两句,接着看向贾峥,脸上露出了笑意:“公子可坐着歇会,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