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贤疼得浑身发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离开马车。
外头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无人知道马车中的人被悄无声息废了双腿。
···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逐渐平静。
冯贤在马车里被疼得昏死过去,又生生被疼醒。
“这里有人!”
随着帘布被拉开,一道光打到冯贤脸上,他惊恐地看向面前的人,撑着身体往后挪,泪眼朦胧地摇头求饶。
“还活着,看样子没有受伤。”
另一个穿着盔甲的中年人探头看了一眼:“我是奉命前来剿匪的,如今山匪尽数被灭,你也无事了。”
听到这话,冯贤一口气才落了下去,整个人瘫软在地。
他指着自己的嗓子,示意自己说不了话。
“哦,还是个哑巴。”
冯贤绝望,用双臂撑起身体爬向那人,又指指被点穴的不为,不断张嘴尝试说话。
“你是说你被点了哑穴,所以不能说话?”
冯贤疯狂点头。
那人顺手为他解开穴道。
“我是庆州梅家当家人,只要你能救我,日后必当重谢!”由于长时间惊恐,冯贤声音又沙又哑。
“重谢倒也不必,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那人转身,“来人,将伤者都带走!”
等冯贤被人弄下马车,他这才看见梅安肩膀中了一刀,躺在血泊中不知生死。
“安心吧,不过是皮外伤。”
冯贤看了眼自己的双腿,也顾不得梅安。
大概半个时辰后,密林再次安静下来。
一棵高大的树上,那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瞧着所有人离开,这才撕下面具,露出一张年轻甚至带些稚气的脸。
他朝着澹州的方向眺望了片刻,转身向庆州方向离开,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密林中,不时惊起几只鸦雀。
···
又是一个月后,冯贤的马车终于摇摇晃晃进了庆州城。
早十来天冯凌雪就接到了冯贤的信,因此冯凌雪一大早就安排好了所有事宜,等着为他“接风洗尘”。
一直到临近午时,冯贤的马车才停在梅府门口。
冯凌雪故作毫不知情,上前乖顺问话:“爹,辛苦了,女儿准备了您喜爱的菜色,霜儿和福福都等着您呢。”
马车里半天没作响,还是梅安搭了话。
“大小姐,老夫身体不适,马车就直接进府吧。”
“也是,路途遥远,爹爹定是累着了,”冯凌雪让开身位,“赶紧进府,安顿好再说。”
马车一路赶到冯贤居住的院子,才堪堪停下。
梅安和赶车的小厮两人合力将冯贤扶出马车,又背进院子。
冯凌雪满脸惊慌失措,跟在梅安身后。
“爹这是怎么了?”
梅安沉默,没有回答。
反倒是他背上的冯贤,乍然发起了脾气。
“你给我滚出去!”
冯凌雪一愣,停在院中间,目送梅安将冯贤送进屋。
一扇门悄悄打开,柳儿从里头探出半个头,目光中带着期待。
冯凌雪对柳儿视若无睹,抬脚跟这梅安的步伐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