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凌雪点头,想着时间也不久,就命人将香炉桌子全摆放到院中。
林云瞧着这阵仗,便知道赵勤又送新香品来了,神情也有了几分跃跃欲试。
他本就对赵勤的手艺交口称赞,这段时间熏的香都是从冯凌雪那得来的袖里春。
前段时间着人顺便打听,才知道原来京中备受高门大户追捧的香品竟也是出自这人之手,就连爷爷都对这人的制香手艺赞不绝口,还送了不少品种给宫里那位的爷爷,可见是真的喜爱。
林云摆摆手:“算了算了,今日便先到这里,凡是也不可急于求成。”
冯凌雪听了好奇望过去,却见林云的视线落在了桌上的香盒上,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次赵勤带来的品种不多,只有三种,但每一种都是目前市面上没有的香型。
三人没花费多久时间就将三种新香品鉴完毕,并分别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冯凌雪让人收好香料,缓缓问:“依赵先生看,这等香料应该定价几何?”
实在是冯凌雪对香品的了解不够深,不好贸然乱来。
赵勤也不矫情,将京城的行情与庆州的行情做了简单对比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然而一直抱着香炉不放的林云听了却不赞同:“要我说,这香品就不该进行售卖,买卖只会降低它的价值。”
冯凌霜和赵勤一听有些懵,商品不用来售卖还如何赚钱?
冯凌雪却是一点就通:“你是说将其作为赠品?”
林云看向她,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看得冯凌雪无奈极了。
冯凌霜与赵勤还是不懂。赠送品一般都是小的便宜的,怎的要把这么好的香料用作赠品?
“这世上能买到的东西多得是,但更让人趋之若鹜得往往是那些有市无价,无法通过金钱买到的。”
“将香料作为赠品,每年只送出去一定的数量,不仅能体现客人的尊贵身份,也能反衬我们香品的稀有珍贵,或许还能带动其他几个领域的发展。”
“而对于那些真正喜爱香薰的人,求而不得或许才是对我们最好的宣传。”
“本来香铺一开始走的就是精品路线,不必执着于卖出多少。”
冯凌雪笑着为他们解释了一番,两人这才恍然大悟。
梅家的铺子本就有为大客户登记消费金额的习惯,往常都是给消费排在前五位的客户送些精品茶叶、精品胭脂等聊表心意,效果不能说没有,但确实一般。
如今正好账本核对完毕,也到了为客人们送礼的时间,只要把礼品改换为香品,倒也不麻烦。
冯凌雪想了想,还是觉得将三种香品都作为赠品不值当,选了其中两种,一种名为奢罗,一种名为红线绕,都是香味馥郁悠长的香。
“回头我再让人去制香坊挑些其他品种的香,这沉水香还是用于售卖。”说着冯凌雪转头看向林云,嘴角抿着一丝笑,眼神满是是信任,“相公觉得该如何定价?”
林云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何脸有些微烫,展开扇子强装镇定扇了几下,才开口:“百两一盒,还算公道。”
赵勤低头想了想,这香不论是用料还是工序都属上层,定价百两确实公道。
冯凌雪心中预想的也是这个价位,于是便点头同意了下来。
林云望向冯凌雪,眼神中的欣赏没说他的意思
···
几日后,庆州城的一批富人首先收到了梅家的礼物。
往年他们也收到过,但无非是些茶叶胭脂水粉,对他们来说并不贵重,可有可无。
但今年的礼盒一看就与往年不一样,更为精美雅致不说,闻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冯凌雪命人将礼盒用香熏过——便引起了他们的好奇。
打开,里头不仅有香饼子,还有精美的香囊,香味便是从香囊中散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香?怎的好似从未见过?”
小厮也不知晓,只道送礼的人并为多说。
那人也不追根问底,当即让小厮点了一块。
袅袅香雾中,那人如痴如醉,最后干脆抱着香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