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凌雪打算带着福福到菡萏院睡下,却被下人通知冯贤找他。
这些日子冯贤心情不错,也没有找她晦气,这大晚上的突然找上来,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她将福福递给梅宝:“带小少爷回去歇着。”
又对冯凌霜道:“今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冯凌霜有些担忧:“不若我陪姐姐去?”
“有何可陪的,快回去。”
目送姐弟俩都离开,冯凌雪才调转脚步往书房去。
书房灯火通明,她推门进去,一本书迎面而来,险些砸到她鼻梁。
冯凌雪蹙眉,表情已然不悦。
“冯凌雪,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爹爹这话从何说起?”
冯贤听了这话更气,像一头被惹怒的疯狗在书房来回转动,带其一股酒气,呼哧呼哧的模样更是没有半点雅正可言。
“从何说起?冯凌雪,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你宽容,你就愈加无法无天?”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冯凌雪质问,“我问问你,于掌事和周管事去了哪里?”
冯凌雪眸光一闪,明白冯贤终于是从谁口中知道了她换掌事之事,兴师问罪来了。
她扬起微笑,目光定定迎了上去:“爹说的原来是这事儿啊,怎么,爹爹是来夸奖女儿的?”
冯贤被问住了,喝了酒的脑子本就昏沉,这会儿言语反应更迟钝。
半晌,冯贤终于找回声音:“夸奖?你哪来的脸?你知不知道那是有二十多年经验的老掌事?没了他们要如何经营?你竟一声不响将他们辞了?”
闻言,冯凌雪嗤笑出声。
怪不得梅家生意越做越差,有冯贤这般脑子不好使的掌舵人,梅家目前还未垮台,还真是应了那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若不是梅家本就底蕴深厚,哪经得起冯贤这般“知人善用”?
冯贤愣了愣:“你笑什么?”
冯凌雪好不容易止住笑,回道:“我笑爹爹你识人不清,将烂石头当宝贝。”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段时间你在家里坐着数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如今赚的银子多了,爹爹莫不是以为那是天上平白掉来下的?”
“……”
“我不过是辞了两个其位不谋其事,还中饱私囊的掌事,府上进账就多了这许多,爹爹应该为女儿感到骄傲才是。”
“……”
“对了,爹爹想错了一件事——”
“什什么?”
“我并不是辞退了他们,而是将他们送进了监狱。”
“……”
“女儿还打算开了年,再查查其他几位管事,若有问题也好及时止损。”
冯贤顿时汗如雨下,心脏宛如要从口舌间跳出来。
“……我瞧着他们经营状况良好,应当没没事吧?”冯贤小心试探。
冯凌雪故意不做声,眼看着冯贤越加紧张,良久才开口:“爹说得有道理,那便再观察观察,也不能贸然行事,伤了老功臣的心。”
“对对对,雪儿考虑周到。”冯贤不住擦汗,俨然忘记他今晚本是打算狠狠斥责冯凌雪一番,而后收回掌家权。
“爹没有其他事,女儿就先行告退了。”
“诶诶诶,快些去歇着吧。”
人都走远了,冯贤才恍然回神,狠狠扫落桌面的物件,恶狠狠低吼。
“果然是梅清那贱人生的好女儿,竟敢威胁老子!”
“真以为我怕了她了?”
“给我等着,我定要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