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以防万一,贺明仪又打开另一个木箱,从中随机取出几个,然而无论是白玉葫芦耳坠,还是黄金镶嵌珍珠耳坠,亦或是玉石摆件,但凡贵重一些的,竟然都是假的。
贺明仪摇摇头,回禀知府:“大人,虽未一一检查,但目前属下经手的几件,都是假的。”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怎么可能!”冯贤诧异万分,不可置信的样子好似他全然不知情。
冯凌雪冷眼旁观看他表演。
冯贤上前一脚踹在管事身上:“怎么回事?让你管府库,你就是这样管的?”
管事吓得面色惨白:“老爷,这不关我的事啊!”
“不关你的事,那你怎么解释这些?闹鬼了不成?”
管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一个劲磕头:“老爷明察,奴才当真不知,求老爷明察……”
眼见着冯贤试图将责任推到管事身上,冯凌雪终于开口:“既然你说不关你的事儿,我梅府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给你一个自辫的机会。”
管事一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着冯凌雪磕头,很快额头见血:“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
冯贤心一沉,严肃开口,语气暗含诱导与警告:“如果是你,直接认了最好,但若是你敢胡言乱语试图蒙混过关,罪加一等!”
管事听出了冯贤的言外之意,身上的肥肉不停颤抖,很快汗湿了后背。
片刻后,管事张了张嘴,却又将所有话咽了下去。
他突然想到了刘嬷嬷,身体抖得更剧烈,害怕得紧。
最终他眼一闭,哆嗦着开口:“奴才……奴才确实不知……”
冯凌雪也听出冯贤在施压,于是放柔了声音:“那我问你,这些日子都有谁进过府库?”
管事微微抬头仰视冯凌雪,见她眼神平和,不知怎地也慢慢平静了些。
“这 这些日子,除大小姐您开过一次府库,以及这一批物件到时开了一次,就就只有……只有……”
“只有什么?”冯凌雪追问。
管事颤巍巍地将目光投向秦素兰,又快速低头:“只有秦姨娘来来过……”
“胡说!你胡说!我没有,你休想诬陷于我!”秦素兰扯着嗓子喊,“老爷,真的不是我,我没有!这些天我忙上忙下,就怕出岔子,您也知道的,我如何敢?”
冯贤皱着眉,心思百转千回。
先前他想要管事把这事儿抗下,可管事没按照他的意思做。要想将这事儿平下去,只能……
冯贤扶住激动的秦素兰,隐晦的使了个眼神,示意她认下。
秦素兰身体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冯贤:“老爷?”
“秦姨娘去过,也不能说明什么,或是你监守自盗呢?”冯凌雪又问
“大小姐明鉴,自您那日警告奴才后,奴才便兢兢业业,再也不敢有一丝一毫松懈,就连钥匙都从不离身,更何况偷换主家的东西。”管事越说越冷静,“倒是秦姨娘,好些次进去小半个时辰才出来。”
秦素兰绝望地看向冯贤,然而冯贤却撇开她的双手,不去看她。
在众人火辣辣的目光中,秦素兰最终身体一软跪了下去,平静地认了罪。
知府见这一出戏终于唱完了,这才出声:“既然真相大白,又是梅府的家事,本官也不欲插手,你们自行处理吧。我们只是来吃喜酒的,多余的也不会说出去,冯小姐放宽心。”
侯知府到庆州上任至今已有五年,初到庆州城时受了梅老爷子颇多照顾,因此这些年对梅家也是多有关照。
今日遇到这事儿,他看到了些梅家的内幕,也让他对冯贤有了成见。
冯贤沉浸在事情解决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侯知府突然转变的态度。
···
冯贤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冯凌雪却不愿。
“秦姨娘犯了错,杖二十,禁足一个月,且限你两天内将所有东西还回来,否则就不是二十辊的事情了。”
秦素兰瘫软在地。
“雪儿,这……再怎么说她也是爹的救命恩人……”
冯凌雪面无表情看向冯贤,灯火映衬下清冷的脸庞也显出了些许凌厉。
“爹,家有家规, 秦姨娘犯了这么大过错,要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便是杖毙也是使得的。”
“今日她敢偷我与妹妹的嫁妆,若是不加惩戒,来日她还想做什么?”
“爹,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我难道不该计较计较?”
冯贤被堵得哑口难言,最终秦素兰只能生生受了二十杖,被抬回芙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