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有人拦他。
走出梅府后,贺明仪回头看向梅府的牌匾,最后笑着摇摇头离开。
···
其他人离开后,林云与其小厮留了下来。
冯贤此刻看着这张笑意盈盈的脸就脑仁一阵阵疼。
就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能将冯凌雪踢出门去,偏偏叫这人拦了去路。
“冯前辈,晚辈与冯小姐的婚事已晚了两年,因此想着最好能尽快完婚,也算是给晚辈的祖父一个交代。”
冯贤不想答应,又是顾左右而言他:“哦?听贤侄这意思,可是家中长辈抱恙?”
冯贤心中恨恨,最好是行将就木,不久就要合眼了才好。如此一来,这小子也得服丧三年,到时候再寻个由头将冯凌雪嫁出去,也不算梅家毁约。
哪知林云摇头,笑容可掬地说:“冯前辈误会了,家中长辈皆身体健朗,无病无灾,晚辈的意思是,我们小辈完婚了也就完成了老一辈的约定,如此祖父心头大石放下了,冯老太爷在天之灵也会安心。”
听了答案,冯贤不免失望,想了良久才问:“现已是月末,下月中成婚未免太赶,雪儿的嫁衣怕是来不及缝制,准备嫁妆也需要一段时间,贤侄你看,是不是再缓缓?”
林云又摇头:“前辈,出嫁才需要准备嫁妆,我与冯小姐之间,晚辈才是‘嫁’的那一个——前辈放心,晚辈来之前就已经筹备妥当,此次前来,也将嫁妆带了来,如今就放在晚辈落脚的院子里。”
冯贤还没有反应过来,林云又说:“只是晚辈家中算不得富裕,嫁妆有限,拼拼凑凑也才将将六抬,实在是羞人。”
冯贤:“……”此人怎地如此没脸没皮,一个搭男人将“嫁妆”说得如此顺口,也不怕旁人笑话?
冯凌雪这时却出言安慰:“林公子放宽心,你愿入我梅府,梅府也断然不会辱没了你,过两日我让人准备些书画古玩送到府上,你且看是否有合心的,充作嫁妆便是。”
冯贤:“……”
冯贤整个人都有些懵,坐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冯凌雪唤醒了他。
“爹?爹!女儿跟您说话呢……”
“啊?雪儿说了什么,爹方才没听清。”
“女儿说,其实嫁衣女儿已经绣好了,爹爹无须担忧。只是这婚嫁,有嫁妆也得有聘礼,女儿想着娘在世时为我和妹妹备了不少嫁妆,不如我的那一份就拿来充作聘礼,您看如何?”
冯贤一口茶呛了出来,管家慌忙递上帕子。
梅清为两个女儿准备了嫁妆,这冯贤当然知道,只是梅清去世后,为哄秦素兰开心,里边有不少东西都被他拿走了。
若是此时开仓库清算,只怕是要露馅儿。
冯贤擦擦嘴角的茶水,强作镇定:“既是你娘为你准备的嫁妆,如何处置当然是你说了算,只是这些年做生意少不得打点,库房的东西为父拿了不少,也不知有没有误拿,你且去库房核算清楚,少了的为父着人比照着寻一份,另外再添一份,你看如何?”
“那雪儿就先谢过爹爹了。”
一场谈话来下,冯贤成了最大输家,不仅只能认栽让林云上门,还要赔上一笔不菲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