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手里仍旧拿着明晨写的情书,但脑海里全是宋婉倩的问话。很显然自己和曲唯雅之间的感情是不可能再继续的,是自己要结束这段感情的,如果又复合了,狐朋狗友们和其他的同学会怎么看?是不是都会认为自己是一条彻头彻尾的贱狗?
至于明晨,待去学校之后再说,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在家休养的最后一天,邓西城将老妈已经修葺一新的拐杖拄着在家里活动着,说实话还挺趁手的。手臂受伤的地方基本上已经恢复了,还有些淤青。小腿处也不痛了,不过他也不敢贸然让那只脚撑地。
觉得在家拄着拐晃悠不过瘾,邓西城索性下了楼,他家住在二楼。其实彼时他家在这座南方小城里还没有买房子,目前住的是舅舅的旧房子。这旧房子在临近市郊的旧式居民楼里,房子是十多年前的房子,小区院子是十多年前的院子。两栋七层高的楼房紧紧挨着,好似两个互相搀扶于夕阳下的老者。院外的大马路从此过了便出了城,较为偏僻的此处倒成了邓西城心中的桃源。
四围格外安静,除了五七户住着十二三个爹爹婆婆以及两三个娃娃,整个院子里就住着他这一个高中生。见了面倒也乐呵,朝爹爹点个头,朝婆婆问个好。爹爹婆婆们平日里扛着锄头将居民楼后的空地兴了菜园,还挖了一口小塘。居民楼前多年前已然破旧的篮球场,如今更是让人认不出。锈迹斑驳的半个篮球架骨折了一般耷拉着,破碎裂开的水泥场地里钻出了无数绿色的脑袋,好似给整个旧篮球场戴了一顶绿色的帽子,倒是别致得很。
除了绿帽子,废弃的篮球场上还堆积着废弃的电缆线,一圈又一圈缠绕在那木料稍显发黑的滚轴上,再远处便是院子的铁门了。每次经过此处,瞥见那古老的铁门,邓西城心里便会生出一丝丝暖意。他还蛮喜欢这个老旧偏僻的小区。
在院子里拄着拐绕着小花坛转悠着,不时有爹爹和婆婆问着情况,邓西城却只是说在学校不小心摔的。快一个星期没有出来了,十一月上旬的阳光格外温暖,虽然随处可见的枯枝败叶无声地诉说着生命的消亡及深秋的萧索。可邓西城却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大概就这么拄着拐走了半小时,从开始有点不习惯到后来驾轻就熟了,拐杖似乎成了自己的两条腿了。
“还得拄着半个月,好吧,除了上大号不太方便,其他也就没什么了。”
第二天,老妈只把他送到校门口就回去了,当然这也是邓西城要求的,毕竟他又没瘫痪。两个门卫调侃着:
“哎呀,这不是高三田径队的大帅哥嘛,怎么拐杖也用上了。。。。”
邓西城笑了下没有答话,拄着拐朝着教学楼正门大厅走去。
“伢,上下楼梯看着点啊。。。“
身后传来了门卫大叔的关心,邓西城道了声谢继续一步一步地走着。平日里只需要一分钟他便可以从学校大门外冲进教学楼西边的二楼教室。为了不影响二楼其他班上课,邓西城直接从大厅一侧走向西边的一楼走廊,在顺着西边的楼梯上了楼。
“哦哟。。。。。邓西城来了。。。。。”
离着教室前门还有三五步,却被四组靠着玻璃窗坐着的大G瞅见了,忍不住喊了出来,此时高三十班上的正是物理课。
“报告。。。。。”
同学们皆转过头看着教室前门,看着邓西城拄着拐顿时一阵唏嘘,好像是他已经半身不遂了似的。物理老师将手里的卷子放在讲台的桌子上,一脸地关切走了过来,问着:
“怎么搞成这样了?要不要扶着?”
哎,还是物理老师最好,邓西城内心一阵感概,可为什么物理这一科自己又学得这么烂?
“没事呀陈老师,我就是从学校门口一直走到教室门口的,嘿嘿。”
“好吧,那你赶快回桌位别一直傻站着。”
看着邓西城拄着拐在三四组之间的过道一步一步走着,狐朋狗友们早已欢呼雀跃,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为他王者归来而兴奋还是幸灾乐祸,邓西城觉得应该是后者。班里其他的同学也多是看着新鲜,不过邓西城还是发现陈雪一在自己站门口时她便一直盯着,脸上也有些同情之色。饶是除了物理老师之外,关心和忧虑写满脸庞的也只有明晨了。
下课了更是不得了,邓西城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很多人,居然还有一些高三八班和十一班的跑了过来,都站在十班教室外隔着玻璃窗向里瞅着。
“我尼玛,看外星人啊?”
邓西城心里颇为不爽,可耐不住群情奋然。一个二个七嘴八舌地问着许多问题,邓西城都懒得去听,更懒得回答。这些个家伙既然三五成群议论着什么,趁着这个空档,同桌二哥拍了拍手掌,示意人群都安静一下,他来代表大家采访一下。只见他将手中的生物课本卷成了筒状,塞到邓西城嘴巴前,
“邓西城同志,我瑾代表人民群众问你一个大家最关心的问题,请同志你如实回答!”
“卧槽,尼玛老二,有屁快放。”
“听好了,请问你拉屎怎么办?学校也没有座便器,哈哈哈。。。。。”
二哥还没问完便哑然失笑,而他的问题也将众人逗得合不拢嘴,顿时笑声从高三十班教室内传向窗外,教师窗外走道里的人群也爆发出了一阵阵笑声。邓西城此刻非常尴尬,他看了一圈,居然在教室窗外看到了八班的冯瑶,钱芊还有几个其他外语班的女生,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宋婉倩居然也在,正趴在窗台上,后面站着冯瑶几个挤成一团。而宋婉倩此刻捂着嘴笑着,一双美目一直盯着自己。
“劳资拉在你嘴里,你个狗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