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今天说了一番话,这还是第一次我被他的话深深触动,老班说男孩子18岁就应当更有担当,更要有责任感,如果能下定决心努力,那么什么时候都不晚。我很认可他所说的。”
邓西城并没有直接回答曲唯雅方才的话,而是继续说道:
“我一直在算着我的文化分,假使体考过关了,那么我的文化分能否达到武体的最低录取线。我也想尽我所能考一个好的大学,选一个我自己喜欢的专业,然后在大学比在高中更用心去学专业知识,再考取专业所需要的证件。最后,能够从事自己喜欢的并且与能力匹配的工作。如果最后的这一段时间我还无所事事,那么最终肯定会失败的。”
“是不是我妨碍了你?”
曲唯雅看着邓西城说着,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邓西城一时心里发乱,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写作文时洋洋洒洒,可现实生活中总是在关键时候舌头打架。他内心害怕高考失利,害怕读了一个水货大学或者也有可能不读大学,那样,那时候他与曲唯雅就产生了无法弥补的差异,或说是隔阂。不是心理上的隔阂,而是两人很难处于一个平等的地位。当然,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他天生大男子主义,他不喜欢别人比自己强,更不喜欢另一半比自己强。如果无法改变这种弱势,他会选择放弃,他不喜欢被别人指指点点,他不喜欢被别人瞧不起,而这别人更不能是自己认为重要的人。
对于自己和曲唯雅的未来,他越来越感觉到迷茫。占有曲唯雅,又如何?只不过得到了肉体上的欢愉,或许也可以得到短暂虚荣感,也能满足一定的征服欲,可这之后呢?如果自己不够强大,优秀的女孩没有理由会陪着自己一直到最后。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动物界强大的雄狮才能拥有一个属于它的狮群。而母狮们也只会选择不可匹敌的雄狮,人也是一种动物。
“唯唯,我感觉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人生。”
“我想要的人生,你知道是什么么?”
“。。。。。。。。。。。。。。。。。”
“邓西城,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么?”
“帮你挡球?”
“不完全如此,你这人很奇怪,如果不了解你的人会觉得你就是个学渣,老师们眼中的问题学生,家长们心里的反面教材。可你骨子里的善良却不能被你故作顽劣的外表掩盖,你看似放浪不羁,可你心里有责任感。我就是喜欢你内心的善良,可是我也厌恶你的不自信,你的懦弱。”
“我懦弱?”
“是,你弱懦,你只是伪装坚强,你的内心还住着一个天真的小孩,你畏惧失败,你患得患失,你总以为自己能决定一些事,你总以为你能给别人带来好的改变,你很矛盾。你高看自己的同时又不能接受他人小瞧了你。你的性格偏执,你的脾气暴戾。”
曲唯雅毫无任何准备说了一连串的话,而这些话语又像冰刀子一样砸向邓西城,
“嗯,你说的都对,我这人并就没什么本事,就像开头我所说的,我从来没有奢求过高中到最后阶段能拥有一个如你这般完美的女朋友。真的,我从未奢求。此前,我有些冲动,不该对你毛手毛脚,以后再也不会了。曲唯雅,你真的很好,只是我不配。”
邓西城说完“我不配”三个字时,内心深处已生出了悔意,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试问覆水如何回收?虽然曲唯雅在极力地压抑着内心复杂的情绪,哪怕邓西城已经注意到她浑身颤抖,她低着头将欲要从眼眶溢出的泪生生地憋了回去。她没想到冷战之后二人愈发亲密,可为何太阳却在最高空的时候跌落?
“好。。。。。。我懂了。。。。。。。。谢谢你陪了我一个月。。。。。。”
曲唯雅再也难抑制住内心的情绪,抽泣着,泪水肆意地在脸颊滑落,邓西城心疼了,他想一下把曲唯雅搂在怀里,告诉他自己错了,刚才是发神经了,可老班的话似乎如影随形:
“不要再摇头晃脑地疯玩,甚至你们当中有些人早恋,以后有很多事需要你去扛,去负责,你不努力,凭什么让别人好好地对待你?扪心自问一下,你能给父母,朋友,你所谓的另一半什么?给无尽的失望?给永远不发兑现的承诺?还是给一个彻头彻尾失败到顶的人生?”
老班的这一段话,就如同紧箍咒一般,适时地在他的耳畔响起,他感觉头非常疼,像要爆炸了一般,无形中似乎那箍儿正一点一点地缩紧,压迫着自己的中枢神经。他若是那遭瘟的猴子,曲唯雅又是何物?
最后,邓西城的思想扯住了他欲要上前的躯体,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跟旧电脑桌之间涂满了502。
“曲唯雅,你可以跟你的朋友们说是你甩了我,我会跟我的朋友们说性格不合适。”
邓西城想着这样会比较好,毕竟如果好事者知道自己先提出分手,定是会交口相传曲唯雅便高三的甩了,那多少是对曲唯雅的一种贬低吧?
“呵。。。。”
曲唯雅停止了抽泣,冷喝了一声,
“这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