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盖慢慢旋开,里面的气夹着刺耳的声响荡漾着,而可乐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被瓶盖挡住去路后却又汹涌四溅。
“卧槽。。。。。尼玛。。。。。”
邓西城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脱口而出了这么两句石破天惊的话语,一时间如死水一般的课堂顿时沸腾了滚烫了。
“邓西城,你发神经?”
看着野原广志怒不可遏地怒视着自己,加之班里同学齐刷刷地瞅着,邓西城颇为尴尬。这时,陈雪一也半转过身,依旧抿着嘴角,只不过这次留有一丝坏笑。
“老师,这可乐发生化学反应了。。。”
“哈哈哈哈哈。。。。”
全班笑作一团,野原广志无可奈何地苦笑着摇了摇头,仿佛看智障一般看着邓西城,随即继续上课。邓西城长舒一口气,还好事没闹大,不然又得站在办公室门外,接受一到五楼所有年级的“膜拜”和“注目礼”。
“叮叮叮。。。。”
“卧槽,雪一,又是你干的对吧?”
“嘿,你个小崽子又说脏话,就是姐,么滴(方言:怎么样)?”
邓西城气不过,看着陈雪一那傲娇的模样,脑子一抽,伸出手掐了一下她那肉肉的脸蛋。只一瞬间,陈雪一脸红到了耳根。
“要死啊,死东西,拿开你的狗爪。。。”
“哦豁,邓西城,你在搞么斯?(方言:做什么)”
一旁的巨基(邓西城的狐朋狗友之一)兴奋地叫着。
“你特么么ra(方言:不要喊叫)。。。”
往后的日子,只要邓西城买了可乐,陈雪一照例都要趁邓西城厕所去了或者跟别个男生站在教室外的走廊里打闹时摇一摇。
再后来,邓西城故意常买可乐,就为了看可乐“嗤噗”四溅时陈雪一那傻笑的模样。
临近期末了,下了场雪,教室的玻璃窗紧闭,班里的同学都缩成一团盯着眼前的课本,偶尔拿着笔在纸上划拉几下。
带课老师多半新课也都上完了,剩下的就是复习做卷子,带课的女老师们拿着暖水袋坐在讲台上发呆。而带课的男老师则要么双手插兜谁也不爱,要么多半吩咐自习然后办公室吹空调。
那是雪后的一节物理课,物理老师是个刚师范毕业不多久的女老师,长得挺漂亮,很像张娜拉。只要学生们不闹腾,她就安静地揣着暖水袋看课本。
或许是因为考虑到她是个弱女子,刚工作的萌新小白,邓西城的狐朋狗友们都很老实,也没太在她的可闹腾。其实,还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哥几个谁都不想给美女老师留下不好的心理印象。
“呐,给你。。。”
陈雪一转过身,小声说了句,将一个纸条塞进了邓西城课桌上高耸的两摞书中间的狭窄通道里。邓西城瞅了一眼物理老师,只见她正看着自己的方向。
邓西城耸了耸眉毛(耸眉毛这绝活还是他偷学班里一位极猥琐的男生,当然,那家伙也是邓西城的狐朋狗友)咧着嘴傻笑着,物理老师无奈撇着嘴笑了下,旋即继续看着书。
邓西城打开那折成千纸鹤的淡粉色纸条,里面赫然写着一句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邓西城仍旧记得那年冬天连下了好几场大雪,整个校园银装素裹。临近放寒假的那段时间,邓西城上课时挺爱看着窗外,他想着雪别再下了,春天快些到来。
“一姐,你刚物理课给的纸条啥意思?”
下课了,除了去厕所的人外,教室里几乎满员。大冷天的同学们都不想离开充满体温的教室,有人吃薯片,也有人吃辣条,加之玻璃窗四闭,教室里各种味道交织着,习惯了却也不觉得难闻了。
陈雪一穿着抹茶绿的棉服,胸口还绣着淡黄色的泰迪熊,脸庞抹着红晕。她完全转过身,一旁的闺蜜希希瞅了眼邓西城:
“唉,你这个白痴。”
“鸭子诶,又被别个女的说白痴了吧。。。”(鸭子是邓西城的外号,因为他很固执,错了还嘴硬)
巨基在一旁打邪,邓西城横了他一眼,旋即盯着陈雪一:
“啥意思嘛?”
“小鸭子呀,让你好好读书吧,这是一首诗的前两句。”
陈雪一说完果断伸手找到邓西城的膀子隔着不厚羽绒服狠狠地掐了两下。
“我特么,你别老掐我好吧,我当然知道这是诗句,别的成绩不行可语文一直是我的强项。不就是崔护的《题都城南庄》么?”
“嗯,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送给你两句好了。”
“神经,没事送诗句我干毛啊?”
邓西城刚说完,陈雪一愣了一下,复又转过身不再答话。一旁的希希白了邓西城一眼: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
“希希别说了,快上课了。。。。”
又是一节物理课,邓西城用笔轻轻戳了戳雪一的后背,没反应。他用力戳了戳,仍旧没反应。
“一姐,你是不是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