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校长马上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林漠北说:“这种严重的骨患者,只有到大型医院动手术复位后,再考虑下药的问题。”
男方开始说话了:“同学……今天早上公社卫生院的医生来帮忙打消炎针时也是这么说的……但她们没有这方面的设备……叫我去大型医院开刀复位。可是,我家不仅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且还背一屁股两勒巴的债务,实在不敢去医院……还有,假设我去了远处医院,谁来照顾我可怜的妻子?何况屋里还有两个更加可怜小孩……”
林漠北站起来,感觉非常为难。他沉默一会才说:“我很同情你的家庭情况,但是治病救人非同儿戏,你的骨患处没有复位,万一下药后,骨头结上,却出现脚手很歪的现象怎么办?对不起,你这是严重的骨断问题,我确实不敢贸然行事……”
说归说,男人始终不想失去这个希望,便苦苦哀求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当着大家的面,你帮忙下药后好坏不怪你。哪怕脚歪一点,手绕一点也行,只要能走路。今后我不挑不抬,不干重活,仅仅做点手上工,抢点妇女工分吃饭算了。否则我一倒床,妻子和孩子就没有人照顾了……”
欧阳琼老师问林漠北说:“那你看怎么办?”
林漠北看看校长和几个老师,沉默片刻才说:“本来我不敢冒昧,但是,可怜的患者既然当着大家的面承诺……我就冒一次显险吧……”
老师们一听,马上微微点头,轻轻鼓掌,表示支持……
林漠北再次问明主人一些情况后,开始在屋里东看看西找找,终于找到一些纸壳和竹片。他用菜刀轻轻把这些东西砍整齐,再用手慢慢抚摸患处……这道工序经历的时间很长。他感觉位置复得差不多了,才用纸壳和竹片从裤管外面夹着,反复捆绑上粗麻线。这时,他才从荷包里拿出一小包药来给对方吞下去……
大家再次看得清清楚楚,林漠北把这事情做完,满头大汗。由此可见他自始至终的心里压力都很大……
准备离开此地回校时,林漠北再给对方四小包药,共一个疗程。他还嘱咐对方每天按照同样时间复药。
这是重伤;又是可怜的贫困家庭,不论给药多少,吃完这几包不痊愈再送来,直到对方能站起来走路为止。
林漠北从外公那里学到不少经验。他料定男主人虽然是重伤,但吃下这几包药后,骨患处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好转。
分别时,主人家连连道谢。就连里屋哼哼唧唧的女人也说谢谢……
一周以后,林漠北带上几包药与欧阳琼老师再次前往看望,发现这个男人已经可以慢慢走路了。
此时,男人正在里屋给妻子喂药。
男人看到学校来人,就马上抬板凳请坐,并进屋洗手倒茶递水,聊表心意。
林漠北尚未开口询问患者情况,对方就主动介绍说:“多谢学校领导、欧阳老师和林漠北同学的鼎力相助。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别说全部吃完,刚刚吃下第一包药的当天晚上,我就发觉有开始好转的迹象。刚刚吃完3包药,就感觉腿有点劲了;吃完5包,明显好转,并可以慢慢行走。我的天!你们学校老师和同学真正帮了我们家的大忙了。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谢……”
欧阳琼老师马上脸带微笑,惊喜地问:“哟!世界上还真有这么神奇的好药啊?林漠北,你不简单呐!”
男人说:“真的太神奇。要说骨科药,我也认识两三种,就是实践多次,不起作用。这个同学认识的骨科药,可以算世界上的最好的灵丹妙药。太特殊了!”
林漠北心里有数,并不激动。他只是问对方:“那么你还想不想再吃一点点?”
对方直言不讳:“从我个人来说,当然还想吃包把两包;但从救人方面来考虑,我决定不再吃了;留着剩余的药给那些需要急救的人吃……”
林漠北点点头说:“好,那就再给你吃一包作为骨患处的加固;剩下的,我就暂时带回去保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