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琼伸手指一下孩子说:“林漠北,你快去玩玩了,我们和张老师说说话。”
张老师面对林漠北点点头说:“你母亲言之有理,快去玩玩吧!”
林茂芝惭愧地说:“张老师啊,我曾经说过:我们林家几辈人口不读书眼不识字,就看你如何帮忙成就他的未来了。”
张老师点点头说:“那好吧,明天我带着林漠北跟你们一起到田头或者地头去参加生产劳动,一是做点样子给他看看;二是言传身教......”
林茂芝激动地说:“张老师,你们是县城里来的高等贵人呐,怎么可以跟我们这些老农哥下地干活?”
诚然,林家高抬张老师了。但在张老师的心里感觉大家都是平等的,只是行业选择不同罢了。再说即便老师身份高贵,也要放下“高贵”的臭架子,与广大老百姓打成一片。
张老师说:“很久以前,皇帝的女儿也要下河背水;我一个混饭吃的穷秀才怎么不可以下地干活?我认为干活或者说劳动,是很很光荣的事情。”
林茂芝的妻子微笑着补充道:“难怪,人家常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张老师摇摇头,不以为然。他说:“你们这样教育孩子就不对了。在孩子面前要说‘劳动最光荣’;‘劳动创造了人本身’;‘百十二行,庄稼为强’......”
林茂芝有点遗憾地说:“关键是......我们把林漠北送到你们学校去,就是为了让他跟着你们学习文化;如果说你也要带他来参加我们的生产劳动,那还不如让他在家里跟随我们一起劳动算了?”
张老师进一步解释:“你们带他参加劳动和我带他参加劳动不一样。”
林茂芝问:“为何不一样,不都是劳动吗?”
张老师说:“你们把劳动和学习分开来了。实际劳动也是学习;学习也是劳动。我带他去参加劳动就要说明这一点。”
杨秀琼听着听着,恍然大悟地说:“哎呀,别让老师总站在屋檐下说话嘛,快请他进屋喝茶慢慢说。”
林茂芝微笑着伸出手暗示:“对不起,我真的失礼了。张老师请!”
张老师回答:“不客气,请!”
宾主一前一后进茅草屋坐定,杨秀琼马上端来茶水。两个男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慢慢等待饭菜上桌,一起喝起了苞谷酒谈心。
第二个孩子林漠兰跑来跑去,像遇到喜事一样高兴。母亲问她为什么这么开心?她说:“老师来我们家,当然很高兴咯!因为我也想读书。”
张老师摸摸她的小脸蛋说:“好,明年我来接你去学校读书。”
接着,他们又把话题转移到林漠北的身上来。林茂芝恨铁不成钢,有些着急。
张老师反复安慰说:“直言不讳,我凭着两口小酒的发热能量,实话实说,我们学校的学生很多,年纪大的学生也多,但喜欢学习的学生不多。我们班共有三四十名学生,唯独你家林漠北与众不同。他聪明伶俐,蹦蹦跳跳,从小迸发出一种智慧的能量。面对这样的孩子,我们当老师的有必要进行个性化教育。若非如此,等于浪费他的有利时机。这就像菜园里的苗子,该浇水时不浇水;该泼粪时不泼粪,那么菜苗子长势就不好。”
林茂芝端起酒碗,半晌没有喝下去。他在听张老师打比方说话。关键的地方,他才发问:“菜园子种菜和学校学生学习有什么关系呢?”
张老师点点头,肯定说:“关系很大。现在林漠北是处在求知欲很强的时候,需要家长和老师言行的诱导与辅助。若非如此,他只知道学习,而不知道变通,那么将来文化再高又有何用?他若把劳动与文化联系起来考虑问题,学会变通,使大脑、思想、思维等有一套完整的配合体系,那就会把庄稼种好,把学习搞好,把钱挣好,把生活搞好,把日子过好。只要他有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就说明他的未来可能对事物有一定的操控能力。”
杨秀琼微笑着点点头说:“老师说得太好了。难怪有人常说‘同君一番话,胜读十年书’... ...”
林茂芝万分激动,双手举起酒碗说:“张老师!先干杯!看来我们家的林漠北就真的托付给你了。”
“栋梁之材靠栽培,陪桃育李是我们教书匠的天职。请!”
林茂芝点点头说:“哪天到了田地里参加劳动,老师准备给林漠北讲些什么东西?”
张老师想了想,摇摇头说:“我现在也不知道,但‘见子打子’是肯定了的......”
林茂芝最后说:“好,多谢张老师一片心意!我们现在先把酒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