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亮打断王东的话,说:“那就找个懂事的女朋友,找个不要包不要香水的。”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李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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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我是把老六的手机留下了,没有出去买新的,先回家,等回来了再说。
父亲是下午两点多睡醒的,简单吃了点东西,没有让张建国安排司机送我们,父亲说他自己可以,还有我在旁边,我也是有驾驶证的人。
我看着苏小沐和李雪上了张建国安排的车,王东开车带着老六和李晓亮。
跟张建国他们告别后,父亲开车带着我,往城市外面开去。
出城之前,父子俩很默契地保持沉默,我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直到眼前出现了大片的原野,上了高速,父亲说:“你要是困,就睡一会儿,得五六个小时才能到家呢。”
我说:“不困,陪你说说话,提神。”
父亲说:“我刚睡醒,也不困。”
我说:“爸,你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父亲扭头看了我一眼,继续开着车,说:“不生气不可能啊,被人要走了五万多,儿子呀,我一年才挣几个钱啊!”
我死皮赖脸地‘嘿嘿’一笑,说:“我去挣钱,而且我也保证,以后不打架了,不生气哈,谢谢爸。”
父亲沉默了片刻,说:“你张伯伯在里头都跟你说啥了?”
我说:“嗨,就是劝我接受他们的帮助呗。”
父亲说:“就这?”
我肯定地说:“嗯,没别的。爸,跟我说说你跟张建国,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说你救过他的命,是真的吗?”
父亲的眼睛看着前方的高速公路,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我歪着脑袋靠在副驾驶上,农民伯伯已经开始在田里劳作了,这一年已经开始了,农民伯伯在这个时候播下希望,辛苦劳作一年只为了在收获的季节里,能享受收获的喜悦。
父亲缓缓地说道:“我跟建国认识的时候,差不多也就你这个年纪,他是被家里处罚,然后派到我们厂子里当小工。”
父亲像是在回忆,说的很慢。
“那时候我就上夜班了,我在厂子里开车,负责夜间的货物转移,就是有货到的时候,我负责开车接,都是钢材,还有一些原材料,人工弄不了。
建国呢,是富家子弟,在厂子里没有具体的岗位,领导也知道,这是上面扔下来玩的,待不了多久就又走了。
可是,建国不老实啊,整天喝酒、打架、调戏姑娘,他呀,不但调戏厂子里的姑娘们,在厂子外面也不老实,嗨,我是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个厂子里出了名的大混子,会混成今天这样。
一天夜里,我接完一车货,去大门口关门的时候,一个人被一群人追着跑,被追的那个人往厂子门口跑,那时候路灯可不像现在这么亮,黑灯瞎火的,我大喊一声‘干什么的?’,被追的人就是建国,建国冲我喊‘大爷,别关门,让我进去,我是厂子里的’,他把我当成是看门的大爷了。我一听是厂子里的,就把门留了个缝,想着等他跑进来,就赶紧关门,后面还有五六个人追他呢。
建国那天喝了酒,跑着跑着,马上到门口了,一个趔趄就摔倒了,后面那群人拿着木棍、铁锨啥的就往他身上招呼,我看着自己厂子里的工友被人打,我拿起一把钢钎就过去了,冲着其中一个人的后背就是一钢钎,打完一下,我说‘赶紧滚,我已经通知厂子里的保卫处了,拿枪的马上就来。’其中一个带头打人的看了我一眼,说‘你给我等着’,说完他们就跑了。
我把躺在地上的那人扒拉了一下,才认出来,是厂子里的混混,张建国,头破血流、站都站不起来了,那时候我想管都管了,带他去包扎吧,那天半夜里我就扛着建国砸医务室的门,医生骂骂咧咧的开门,看见是建国受伤,说啥也不管,那时候的建国真的是臭名远扬啊,他不但调戏年轻的,岁数大的,他都要过去撩拨人家呢。”
父亲说到这里,我坐在副驾驶上‘哈哈’大笑,说:“他得有多饥渴啊?”
父亲说:“他呀,不是饥渴,就是闲的,整天跟厂子里的干部们吃好的、喝好的,又不干活,就是闲的。
我扛着建国在医务室门口,被人关在门外,他脑袋上还往下滴答血呢,我就骑着自行车,一手握着车把、一个手扛着建国送到了厂医院。
我给他交的钱,等医生给他输上液,我就回去值班了,过了几天,不知道他是从谁嘴里知道了是我送他到医院的,非要拉着我拜把子,哎,当时我是真的不想认识这样的人啊,名声太坏,我要真跟他拜了把子,我也就跟他一个名声了,但是建国死活不行,就得拜,我上夜班,他就陪着、白天下班就跟我一起去你奶奶家睡觉,天天去、天天都不空着手去,不是白糖红糖、就是酒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