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思维比较活跃的人,用同学们的话说,就是大脑跳跃度太高,跟大家一起谈论北方的事情,我会冷不丁问一句:南方的事情怎么样了?
刘超总结说:“咱们谈论的话题,总能被你不经意的引向另一个话题,我们的思考速度,永远跟不上你的脑回路。”
我感觉很正常,我总结自己,是:能举一反三、以点带面。
回校的前一天,父亲早早的收车回家,做了我最爱吃的疙瘩汤和摊咸食,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是啥。
摊咸食的面糊要用鸡蛋打一起,那样做的才能香软可口。
正在吃饭,电话响了,我以为是某一位同学打过来的,我起身接电话。
电话里传来姑姑的声音,说:“小强,你看你都回来这么多天了,我也没时间去看看你,大学上的还好吧?”
我没答话,跟父亲说:“爸,找你的。”
话筒里传来女声:“喂?小强?”
放下电话听筒,我回到餐桌上吃饭,父亲接起电话,聊了几句就挂了。
回到餐桌的父亲,佯怒说道:“你这孩子,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啊。”
我鄙夷的说:“跟她?讲什么礼貌,追着我打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讲礼貌?”
父亲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说:“怎么说,那也是长辈。”
我放下筷子,盯着父亲,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地说:“她不配!”
父亲用筷子指了指我的饭碗,说:“吃饭、吃饭。”
我把那盘咸食端到自己面前,拿起筷子夹了一张,说:“不让你吃了,你吃凉馒头去吧。”
父亲抬起头,气笑了,说:“你个熊孩子你…..”
吃完饭,父亲拿出五百块钱给我,我接过钱拿出两张,说:“我带200就够了,剩下的你留着吧。”
父亲接过那300块钱,说:“能够?”
我点点头,说:“嗯,饭卡里还有不到200块,同学借我的300回去就还我了,月中的时候,学校还能发400,你算算我有多少钱?”
父亲把那三百块钱放回柜子里,说:“谁算你有多少钱,够花就行,别委屈自己,也别乱花钱,你自己掌握着。明天几点走?”
我说:“一早就走,你出车的时候送我去车站。”
父亲吃惊地说:“这么早?你起的来吗?”
我说:“早吗?你几点出车?”
父亲收拾着餐桌,说:“平常6点就出去了,你睡吧,明天9点再出车。”
吃完饭,我回屋子里捣鼓手机,父亲看电视。
躺在床上,想起接到姑姑电话,父亲说‘那毕竟是长辈’;从叔叔家吃饭出来,父亲说‘血浓于水’。
或许,在他们那一辈、在中华历史的传统中,是‘血浓于水’,可是我用了接近20年的时间,也没有验证到这个结论的正确性。
在我父亲最困难的时候,是奶奶拿出一部分钱,让父亲买了车跑出租,叔叔、姑姑都没有伸出援手。
在奶奶家住了一年,父亲买福利房的时候,是把车子抵押、找朋友借钱买的现在这套房子,叔叔、姑姑没有伸出援手。
在我最需要人安抚、疼爱的时候,只有奶奶、父亲时刻关心我、爱护我,叔叔、姑姑则是向我投去嫌弃、鄙夷的目光,甚至对着那个只有七八岁的我,恶言相向。
以至于,在接近20年的成长岁月里,我没有得到他们哪怕一次的照顾与呵护。
堂妹骆小真、表弟郭新阳,我们一年也不见一两次,最多在过年的时候见一次,寥寥数语便整年已过,那天见到骆小真,是年后以来第一次见。
生活中,那些口口声声、冠冕堂皇的‘血缘至亲’真的有用吗?
我不仅丝毫感觉不到亲近,反而令我感到不适。
眼前那个说话的人,确实是流着相同的血,可是却很陌生,甚至有些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