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拓拔起的质问,众人都沉默了。
若非有足够的本事,又有谁能那样快速又精准地在那么远的距离外,射出六把飞刀,刀刀精准地刺中刽子手的手腕。
他们自认,未必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其中一个将领想起汝阳城里,被刺杀的几个将军,瞬间怒从心头起,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既然如此,不管她是谁,我们一定要抓住她,那丫头在军中搞了多次破坏,绝对不能放过他!”
“那也要能抓住啊,她搞了那么多破坏,我们连她的身影都没见过。”
“哎你什么意思,你现在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是吧?”
“哼!我的意思是,你倒是会说,那你倒是出城,去找她啊,抓回来啊!”
魏国的将士意见不合,就这么吵了起来。
直到看到拓拔起黑沉的脸色,这才停止了争吵。
这时候,外面有个年轻的将领匆匆进来,气急败坏地说:“怕她做什么,杀了她!”
来人正是那个下令要挟持大齐百姓,阻拦谢家军的年轻将领。
他被谢楚楚一箭射中肩膀,方才军医为他处理伤口。
那一箭射得深,如今他受伤严重,估计近段时间内都不能上战场了。
他是十分不服气的:“她不是威胁我们么,我们就杀了大齐的百姓,让她看看,我们敢不敢,今日这样的屈辱,传出去,别人都要笑话我们魏国士兵怕了他们大齐!”
“不就是几个贱命的百姓么,那丫头敢伤我们的人,我们就杀了他们的百姓!”
他才刚说完,拓拔起便怒道:“蠢货!”
年轻人瞬间愣住了,脸色苍白了一瞬,没有了方才的嚣张气焰,而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父亲。”
这小年轻将领便是拓拔起的唯一的儿子,但并非亲生的,而是过继的。
此人名为拓跋凌云,原先是在别处的战场上,是得知了汝阳告急,谢家军北上,从别处带着大军和军粮过来支援的。
原本的计划,并非要让他过来支援。
但是他关心拓拔起心切,自己打破了计划,未得军令而自行带兵过来找拓拔起。
也是一个变数,没有被神火营阻拦。
倒也缓了拓拔起军粮的危机,因此,就算他擅自行动,拓拔起也不好说什么。
拓拔起看着冲动的儿子,再次不由自主地对比谢琼的女儿,顿时感到无法对比和失望。
“你如今就仗着用大齐百姓来阻拦谢琼,你若是将他们杀了,拿什么阻拦他?”
“你以为,若不是那些百姓,还有什么能拦住谢琼?”
“谢琼也就是这些处处束缚他的仁义道德,成为他的致命缺点!”
拓拔凌云瞬间回答不出来,但他不甘心。
因为谢楚楚身份暴露,魏国将士十分头疼。
至于大齐这边,那就不着急了。
一点也不着急的。
经过了些时日,谢楚楚已经把晏林从空间里转移出来了。
他人也醒过来了。
但毕竟受伤严重,因此并不能下地行走,更不能上战场杀敌。
谢楚楚勒令他躺着,或者坐轮椅。
晏林没办法,只能这样。
他投军多年,与儿子分别多年。
当年走的时候,儿子才到他的肩膀高,如今已经窜个子,比他高出一点,脸上的稚嫩也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事少年老成的严肃和凌厉。
哦,当然,面对谢楚楚的时候,没有那么凌厉。
不过,父子之间没有什么隔阂。
毕竟,男人和男人之间,确实没有那么多难以说出口的复杂情绪
都是自行消化的。
晏林醒来之后,晏谨就跟他互通消息了。
包括母亲陈氏为了给他摘草药,从山崖上失足跌落,以及在晏林从军,无法传消息回家的那些年,家中发生了许多变故。
以及自己去京城之后,跟国公府相认。
晏林听完了,足足沉默了半夜。
尤其是妻子的死亡,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