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舍得】?无非是【守不住】罢了。”
渊瞳微缩,我一时间好像想通了什么,但又无法抓住那一瞬的灵光。
“舰长,知道为什么煌国一定要强调【生产】吗?”
“因为【交易】,必然存在【不平等】,而这个【不平等】倾斜到了一种程度后,就会被叫作【剥削】。”
“如今舰家的思想观念,便是固滞于此。”
“舰家通过暴力手段,营造【不平等】的地位落差,进而使用【最小的支出】来换取【最大的利润】,这便是你们所谓的【舍得】。”贺子纯摇了摇头,
“【牺牲】也好,【付出】也罢,舰家可以在【部分上】失利,但必须在【整体上】获利,这就是舰家的思维方式。”
“我说白了,本质上还是【剥削】和【掠夺】。”
“………可是贺姨,如今的舰家是煌国最强的家族,这就是事实。”我低垂着脑袋。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争论是对是错根本就没有意义,关键在于解决问题的方法。
就比方现在网络上的人整天争论这是对这是错,这不好那不好,但你如果要让他给个解决方法出来……却是闭嘴不说话了。
我难道不知道这里不对吗?那我能怎么办呢?你说我错了我不对,那你倒是教我该怎么做啊?哔哔赖赖半天,自己又给不出解决方案,不就是故意显摆得瑟找存在感吗?
不就是犯贱吗?
………………
我抬起头来,将不解的目光转向了贺子纯。
女人微微一叹,随即伸出柔荑轻轻地抱住了我的脖颈。
“舰长,你听我说,”
“煌国的传统思想认为事物的发展都有两种不同的发展方向。”
“有正就有反,有前就有后,有顺就有逆,有真就有假,这就是一阴一阳之谓道。”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个人要想成功,他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正道,这叫做顺取;一种是走邪道,这叫做逆取。”
“这也是我们常说的判断一个人是好是坏的标准。”
“但如果想成大事的话,运气,努力,天赋,人脉……各种因素都是颇为重要的,无论走哪条路都非常困难,在一定的情况下,邪道可能会容易很多。”
“但无论你是顺取还是逆取,你在取到之后都要顺守。”
“如果一直走得是顺取,那么顺守是相对简单的事,但如果是逆取………”
“顺守就是极为困难的了。”
贺子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缓缓饮下。
“那什么是顺守?”我不禁追问。
“守“一”而“止”则为正。”贺子纯继续解释。
“顺守体现在很多方面,就比方说你经营一家公司,改革创新,本分经营,这是顺守;和女朋友交往,真心相待,互相理解,这也是顺守。”
“所谓顺守,重要的不是自己能拿多少,而是自己适合拿多少,能拿住多少。”
“很多时候……人没的选。”
“但是舰长,舰家祖祖辈辈打下如今基业,你有挥霍的资本。”
“【取】与【守】之间,你现在更应该考虑的,是【守】。”
“李家,太虚,再加上一个卡斯兰娜,这三方势力加起来就能动摇舰家吗?”
“我看未必。”
“也不用说我看了,我现在就可以直接告诉你,这三方势力加在一起也不可能动摇舰家。”
“迪斯常年处于战火中,卡斯兰娜一群理性主义者,连自己国家都平定不了,还有心思来插手煌国的事?无非是派几个厉害的战士作为代表,撑撑场面。就算他们下定决心站李家,只要让狼牙重工派几支部队去迪斯闹腾一下,他们必然回防。”
“这就是很简单的,围魏救赵。”
“西方李家自李静秋那一辈起,就被云玄希压得死死的,华仙师也在四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中身亡。现在之所以活跃起来,无非是因为舰文卓卧病在床。舰家就算什么都不做,等你爸的伤好了,西北这块的局势也自然会稳定下来。”
“你与其去玩什么下三滥的钓鱼执法,不如好好地考虑一下太虚的问题。”
“太虚的问题?”我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诚恳地说道,“还请贺姨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