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前方开道,而云丹则是抱着梅比乌斯跟在后面,两人行动非常默契,维持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
圣迪尼斯号体量巨大,一共有数百个大大小小的房间,而控制室,则是在前端部分的最上层。
东拐西拐,两人穿过了长长的走廊,终于在尽头处发现了一扇标有“闲杂人员请勿入内”字样的门扉。
但令人奇怪的是,明明是通往非公告区域的节点,居然看不到有人在此驻守。
男人与云丹对视一眼,倒没有急着突破,而是先后退了一段距离。在男人的掩护下,云丹镇定自若地放下了梅比乌斯,卸下背后的两个铁匣子,然后伸手摸了摸铁匣子上面的各处机关。
咔嚓咔嚓。
只听得两声轻响,匣子应声而开,显露出一块块被拆分开来的黑色金属。
云丹手脚并用,熟练地把这些零散的金属块组装成了一柄跟她人差不多长的重型反器材狙击枪。
把枪夹在之前的铁匣子上,云丹给了男人一个眼神,后者立马会意地让开,然后给了云丹一个已经准备好了的手势。
3——
2——
1!!!
一抹银色的流光从黑漆漆的枪管中拉出一条赤练般的火蛇,百米的距离在反器材狙击枪所赋予的高动力下转瞬即至…………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在烟尘弥漫之中,走廊尽头的铁门已经残破不堪摇摇欲坠,而令人稍感意外的是,门后的废墟处还有一具上半身被子弹炸烂的成人尸体,以及无数崩成碎片的红色。
纷乱的肉屑散落一地,刺鼻的血腥味铺散而开,爆开的血雾将内部的墙壁染成了血红,而紧接着,一枚手榴弹便从房间的内部向外丢了出来……
?!!!!
游轮上用手雷!???
“卧倒!!!”
男人怒喝一声,前冲的势头硬生生止住,同时左腿毫不犹豫地甩出,将抛过来的手雷又踢了回去………
轰隆!!!!!
爆炸的轰鸣声几乎要将耳膜刺破,震荡的滚烫气浪如排山倒海一般向外喷涌而出,将技艺超群的男人也硬生生逼退数十米。
可就在男人意识到不对,两手分别抱住云丹和梅比乌斯准备回撤时…………
十数个如同小山一般魁梧的士兵手持厚厚的防爆盾牌,拦在了他们的去路上。
……………
“丹仔,护着博士!”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他在奔跑的过程中松开了双臂,将两人放下,同时双瞳又进入了一种骇然的无光状态,好像两个吞噬星辰的暗黑深渊。
唰!!
他原本就接近人类极限的速度直接闪出了数个模糊的残影,相对停滞的时间中,拳头在空中拉出了一条细细的黑线,好似重骑士冲锋时无坚不摧的马枪………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
八极拳——霸王折缰!
哐当!!!!
拳头仿佛跨越空间的炮弹轰在了士兵厚重的防爆盾牌上,刺耳的震荡声几乎要撕裂在场之人的耳膜。
咔擦咔擦咔擦咔擦咔擦………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连轰炸都可以挡住的特制盾牌在男人的蓄势一击下居然出现了道道蛛网般的裂痕,而随着霸道拳劲的传导,后面士兵用来抵住盾牌的两只水桶般粗细的手臂居然在高压之下炸出了一片朦胧的血雾………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僵直的麻痹感冲上大脑,士兵一时间陷入了一种懵圈的状态,他甚至还在奇怪男人为何与通了高压电的盾牌接触依旧安然无恙,可就在他回过神来,想要继续阻止男人突破防线时…………
士兵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丧失了身体的控制权,而此刻貌似还处于一种飞在空中,将要下落的状态………
但很快,下落的高度已经超乎了人类的极限,而这位灯国的士兵在死前最后一刻所看到的………
是自己的无头尸体。
…………………
男人扬起一脚踢翻了无人抵住的盾牌,同时双手如蛟头一般向两旁绞杀!
嘭嘭嘭嘭嘭…………
骨头被掀开的声音仿佛乐队的鼓点,每响起一次都必然会炸出一朵艳丽的血花。
进入“临渊”的状态后,男人对于身体的控制力已经达到纤毫必显的程度。
不断唤醒细胞的潜能,不断刺激肌肉的强度,不断冲击喷涌的血管………
……………
以身为炉,扬升登神。
这便是人类战力的极限之道。
这便是舰家所追逐的“深渊”。
一具具尸体倒下,鲜血已然将男人全身染成赤色,而他也正如一头赤红血魔,向“壮硕的猴子们”诠释何谓“深渊”的吞噬。
虎入羊群,一步一杀。
………………………
嘭!
一声枪鸣。
“生死有命。”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好像死神的传唤在长长的走廊中回荡………
…………………
男人瞳孔剧烈一缩,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伸手扭断了最后一个士兵的脖子,缓缓地转过身去……
原本被轰开的房间已经涌出了一片黑压压的特种士兵,均是全副武装。前面几排手持重盾,而中间几排则是举起了一片黑压压的枪管,在队伍的后方,甚至已经高高地架起了一台重机枪。
…………………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身军袄,他站在队伍的前方,一道道狰狞刀疤横贯于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其本来的面貌。
光照派的“将军”中………也有军队里真正的将军。
灯国联合军,第四军团军团长。
二星中将———“伤”。
…………………
“……………”
以个人的力量与军队抗衡无疑是极为可笑的。
男人明确地感受到无数枪口已经将自己锁定,哪怕再妄动一下,他都会被打成一团烂泥。
他终究还是没有冲出军队的包围圈。
两个女人护在了他前面,梅比乌斯面如死灰,而云丹则是视死如归。
………………
“双手抱头,蹲下。”
伤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修罗般的压迫感从他的身上渗出,好像一柄黑金齿刀架在了四人的脖颈上。
不论身后的士兵,单论自身的格杀战力,伤也要远远胜过他们之前遇到的几个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