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巳节又被称为“祓禊”,每逢此节日,各家长辈们必定祭祀宴饮,而年轻的公子小姐们则成群结队的跑到郊外踏青。
温泉山庄外面的马场里,平阳公主举办了马球赛,并且将她多年珍藏的太皇太后赏赐的步摇拿出来当彩头。
一群的公子小姐们都换了衣裳去看热闹,马球开始了,一身红衣的周嘉仪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手里的杆子挥舞起来,一杆抢过了球,身手利索叫人拍手叫好。
与周嘉仪赛球的乃是安国公家的孙子程槊,此人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公子,天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流连于各种烟花酒楼场所。
马场上打的热火朝天,喝彩声不断。
一旁的观景台上,颜盈与二哥颜良坐在一处说话。
颜良道:“方才平阳公主派人找我过去,她说你和四妹与温郡主起了争执,还动手了?”
颜盈看着球场上的那一抹鲜红:“温郡主出言讽刺我命硬,四妹帮我打抱不平,用茶水泼了她,温郡主恼羞成怒欲要打四妹,我拦下她的巴掌,结果她自己没站稳踩着裙摆摔了”
颜良听后继续道:“我听平阳郡主言下之意,欲将温郡主许配与我”
颜盈听后回头看向二哥,满眼的不赞同:“不成,她太蠢”
这位温郡主既然想嫁给她二哥,却来找她这个颜家妹妹的麻烦,这个女人脑袋有坑。
颜良被她的直白逗笑了:“这婚事已经被我转移话题给婉拒了”
颜良:“今年正月,梁州突降大雪,连绵半月,屋舍塌陷,百姓遭难,冻死了不知凡几,三叔父身为知府,带领梁州官员力挽狂澜,开仓放粮,救助百姓,父亲透漏过,三叔父这次回来应该升任三品同知”
颜盈数了数朝堂上身居要职的颜家人,祖父是太傅,父亲是丞相,二叔父是翰林院学士,三叔父是三品同知,大哥是鸿胪寺少卿,这还只是本家人,旁系的不知凡几。
颜良继续说道:“宫里传来消息,冷宫的兰嫔病逝了,皇后将已经成年的三皇子纪墨谦记在了名下,这几日时常出入慈宁宫,三皇子文武双全,陛下甚是喜爱”
“昨日,母亲问我,皇后的母族安国公府有一待嫁嫡女,欲与颜家联姻,她们看中的人选是我”
颜盈恍然看向颜良,打趣道:“想不到二哥在婚姻市场上这么抢手啊”
颜良洒脱一笑道:“我潇洒自在惯了,才不愿被家室所累,我若不愿成婚,谁又能强迫我”
颜盈垂下眼帘,正色深思道:皇后失了嫡太子,要推举三皇子也就是男主上位,二者或许已经达成了合作;而当下争夺皇位的热门人选还有二皇子,这位生母荣贵妃,她的弟弟却是平阳公主的丈夫。
所以,平阳公主想要嫁女,并非全是看中了二哥,而是欲替二皇子拉拢颜氏一族。
就在颜盈沉思时,球场上,周嘉仪一杆决胜负,以压倒性的成绩,赢了安国公府的纨绔公子程槊,拿到了平阳公主的彩头:一支金步摇。
这时,从门口走进来两位青年,为首的偏瘦,身着一身绣绿纹的紫长袍,此人生的面若桃花,精致却不女气,一手拿着扇子,轻轻拍打着掌心,赞赏道:“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娇娥”
而落后他一步的青年,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如刷漆,正是三皇子纪墨谦,身高八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乌黑的头发套在一个精致的发冠之中,腰间挂着一枚乳白色玉佩,黑色的蟒袍更衬得他稳重踏实。
这二人便是二皇子纪墨谨,三皇子纪墨谦。
两人到来后,除了上面的平阳公主外,其他人都纷纷行礼问安。
纪墨谨合起了折扇,上前向姑母平阳公主行了礼后,便和三皇子过来了,颜良只好让开位置,坐到了颜盈那一边。
颜盈观察着这位男主,纪墨谦也在观察着颜氏的兄妹二人,颜良适时的开口:“春日正好,二皇子和三皇子不去下场打球赛吗?”
纪墨谦却道:“稍后下场罢,听闻颜二公子在嵩山书院就读,不知今年可要下场科考?”
颜良诧异的挑眉,看来这位三皇子都调查过他了,有备而来:“老师说我火候已到,自然是要参加今年的会试科举”
纪墨谦点头:“南太师善做学问,策论最佳,改日我请颜公子去南府拜访”
颜良好奇道:“南太师可是我等学子眼中的泰山北斗,他早已辞了官职,休养在家,不知三皇子怎么请得动他出山?”
纪墨谦道:“南太师是我的老师”
颜良笑了笑,没有同意也没拒绝,继续和三皇子寒暄着科举的事情。
二皇子却凑近了颜盈:“往日倒不曾细看,三姑娘略施粉黛,也名花倾国,皇祖母道,颜三小姐喜欢吃慈宁宫的凤梨酥,我今日出宫带了一些,你尝尝”
颜盈看向桌子上的糕点,捏起一块咬了一口:“很好吃,多谢二皇子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