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万里,天气渐暖。
因为一场大雪而安静的彰县重新恢复了以往的热闹,冬日不用忙活农事,闲置在家的庄户汉子们便早早的来到县上找活干,赚点零钱补贴家用。
自从颜盈被皇帝册封为彰县颜侯之后,当地县官便对颜盈格外的热情笼络,颜盈懒得去应付这帮官吏,便带着二弟出门巡视产业。
两人刚走过一条主街,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好。
这彰县虽然是一个小县城,但是地理环境很好,四通八达,土壤肥沃,算得上是蜀地比较富裕的县城。
没想到,如今街边随处可见都是逃难过来的难民,衣不蔽体,面如土色,骨瘦如柴,眼神空洞的盯着路过的行人,仿佛在等死一般。
也有不少老弱妇孺龟缩在一起,一点点异样的声音都能让她们倍感惶恐,紧张而又戒备的观望着四周。
颜墨皱眉道:“朝廷不是发了赈灾的钱粮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流民?”
颜盈杏眼一眯,嘴上冷笑道:“朝廷的救灾钱粮是发了,可在官员们层层盘剥,中饱私囊之下,还能剩下几两银子?最终到了这群灾民手里,只怕连一粒米都没有”
若是能活下去,谁愿意背井离乡当流民。
粮店到了,颜盈看着争相排队的百姓们为了一斤米差点打起来,不多时,米价已经涨了数倍,可排队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起来。
粮店门口,两个威猛壮汉,身高八尺,国字脸,肩宽阔背,最让人注目的便是他们身后牵着的两匹战马。
身着朴素,腰间别着武器,时不时透出摄人心魄的精光。
“这是两个行伍之人”只消一眼,颜盈便判断他们不是退伍老兵,便是军中少将之类的存在。
邢江走上前去买粮食,一看粮店价格又涨了,当下横眉一竖:“方才粮价明明还是四十钱,如今到了我跟前,怎么就是五十钱了?你莫不是欺我不识数儿”
伙计一见他那腰板儿,也不敢呛声,当下陪笑道:“万不敢欺瞒壮士,小的只是一个伙计,这价格是掌柜订的,小的可不敢做主”
邢江一声冷笑,一下拔出腰间的长剑道:“你做不得主,那就叫掌柜的出来,粮价在蜀地一向最高都是25钱左右,县中流民无数,食不果腹,都快要饿死了,如今你一个小小的粮店,却还将粮价涨了一半有余,发流民财,赚黑心钱,为富不仁,真是岂有此理”
伙计被剑抵着脑袋,怕极了,抖着腿道:“壮士饶命,掌柜的今日不在啊”
邢江闻言大怒:“我与你就事论事,你却故作推诿,真以为本将如此好骗吗,掌柜的不在,那就叫你们主家过来,若是叫不来人,某家今日就不走了”
伙计被单手拎起来,快要被邢江那一身气势给吓哭了,掌柜的真不在啊,壮士,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你放过我吧。
“壮士有什么话慢慢说,且先放开伙计吧”颜盈走上前去,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邢江微微一愣,看着眼前少年的着装,一眼看去不似凡人,倒如同谪仙下凡一般,立马就意识到这位或许是位士族公子也说不定。
他虽是个粗人,但对于读书人还是十分敬重的。
“在下夔州人士邢江,敢问阁下何人?”
颜盈还了一礼后,笑道:“在下彰县颜盈,亦是你口中黑心粮店的主家”
颜盈话音刚落,就见邢江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善,一双剑眉中射出无比凌厉的凶恶气势。
两个人相对而立,一个谦谦君子,如沐春风,另一个粗野武夫,孔武有力。
从外表看,单论动起手来,吃亏的一定是文人。
可还没等颜盈出手,就见颜墨身手迅速,从背后闪出,挺直腰板挡在兄长面前,哪怕邢江比他高一个个头,也丝毫不惧,大有一言不合随时干架的气势。
“小子,好胆气”
邢江原本只是想要吓唬店主一下,将粮价调回来,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了颜墨,还是个练家子,当下见猎心喜,一时技痒,想要比划两下,正巧看看这小子路数怎么样。
颜墨自持天生神力,对上邢江的试探,毅然对战,可他的花拳绣腿,哪里是一个将军的对手,三招之后就败下阵来。
只见,粮店门口,一个壮汉一手拎着一个少年狠狠的武力值压迫,还是单方面的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