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的道路上,数辆马车停靠在漳县颜府门前,一块大大的白色奠字,悬挂在灵堂之前。
耳边杂乱的哭泣哀嚎之声,颜钟生前仗义疏财,好善乐施,结识了不少忠义之人,前来吊唁的多不胜数。
作为孝子,颜盈与颜墨跪坐两旁,向这些前来祭奠亡父的人跪拜答谢并迎送如礼。
这样的一套礼仪在一天劳碌下来,颜盈已经麻木了,机械般重复着一模一样的动作,直到管家从门口进来禀道:“少爷,川峡蒋家前来吊唁”
颜盈原本在闭目养神,听到管家的话后猛地睁开眼睛,双目之中闪烁着诡谲之色后继而恢复平静。
母族舅家到访,颜盈与颜墨自然出门相迎,门口站着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蒋菡,身着锦衣,头戴闱帽,腰间悬挂着锦绣香囊,手持莲花古扇,端的是一派风流之态。
但此人眉眼闪烁,为人贪婪,仗着先祖蒙蔽捐了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儿,平日耍腔作势,行为多诟病,走路虚喘,显然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颜盈上前一步道:“劳蒋家舅舅前来悼念亡父,外甥不胜感怀,请进”
蒋菡进入颜府后,目光盯着这满府的富贵,想着日后这些产业有三分之一都是他的,不免露出了几分贪婪之色,管家暗暗皱起了眉,这舅老爷好歹是个官身,怎么如此见识短浅,不由干咳了几声。
颜盈端跪在灵堂前,看着蒋菡面露哀伤,假意哀悼行礼,实际上毫无一丝悲伤之情的表演,心中冷笑。
颜家货船过江之日,母亲庄子上的管事借机上船,至今未归,颜盈派人几番打探,最终得到消息:那名庄户管事如今已经成了蒋家的管家,这其中若是没有利益纠纷,她不信。
所以,这两天,颜盈一直在等
等蒋家人过来。
吊唁完毕后,两人来到客房后,颜盈这才面露悲戚绝望道:“舅舅明鉴,颜家此番突遭祸事,父亲亡故,只余下我兄弟二人,年幼尚未及冠,做不得主,这韩家狼子野心,竟敢企图将颜家吞并,孰不可忍”
“颜盈虽自幼通读诗文易经,但对经商一事不甚了解,颜家尚无长辈照料,这诺大的家业不能无人管束,只盼舅舅仁善,替外甥解颜家之危局”
“待此后,外甥答应,颜家所有家业尽数由舅舅代为看顾”
颜盈这一番话,姿态放得很低,情深意重,可真是诚恳至极,可实际上一番话,处处都是坑:首先三家人分一块蛋糕,哪有一家人独吞来的划算。
只要挑起蒋菡的野心和胃口,先打破蒋家和韩家的联盟,促使他们为了利益,反目成仇,而她隔岸观火,渔翁得利。
等到蒋韩两家的幕后主使冒头,只要留下一点蛛丝马迹,颜盈便能顺藤摸瓜,将谋害颜家父子俩的真凶给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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