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秦党中人最拿手的就是人身攻击,化虚无缥缈之事为实实在在的罪名,不然哪会有莫须有这罪名的存在。
何况王次翁本来就是秦桧的狗头军师,能言善辩,牙尖嘴利。
“王公看来这么多年书真是白读了,这逆水行舟乃是比喻官家有坚定中兴之意志。何来大不敬一说?官家向来从善如流,但凡对大宋有利之事从无反对。”
李光自然也是毫不示弱,抓住对方言语中的漏洞狠狠反击。
既然你把皇帝搬出来打压,那我也搬出来,你打压你的,我吹捧我的。
“革新变法之中,涉及限制科举而增设武举,此法意为限制文官和发展武官。莫非要调转头来重武轻文不成?重文抑武乃是太祖立国之基,乃是祖制,莫非尔等还要坏了祖宗之法不成?”
这朝堂之中大部分都是文官出身,一旦重武轻文损害的则是大多数文官的利益。
王次翁再次抓住变法中对文官冲击的事实,把这个点无限放大,以博取朝堂内众人的支持。
同时又把太祖重文抑武的国策搬出来压制,这两把杀手锏一出,锏锏都打在主战派人的心口上。
“限制科举乃是精炼人才,减少冗官。增设武举乃是为了选拔武官,为国养士。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文官与武官于朝廷而言同样重要。官家目下要的是文武兼备,而非重武轻文。”
“至于祖宗之法,本朝国策,乃是要与时俱进,而不是有失偏颇。秦皇汉武之时的国策,莫非拿到我大宋还能生搬硬套否?无强兵何来富国?诸位切莫忘了,忘了靖康之耻!”
李光大义凛然的说道。
王次翁给他挖了个重武轻文的坑,他还不至于会往里跳。
虽说对方又是拿文官说事,又是拿祖宗说事,却没有说到问题的根本之上。
如果文官都生活在风雨飘摇的状态之下,还谈什么其他的需求呢?
所以当李光说到莫忘靖康之耻时,很多人触言生情,暗自流泪。
李光这番话虽说慷慨激昂,毕竟还是触碰到了敏感的靖康之耻。
所以他说到这里时,还是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抬头观察了一下官家的脸色。
见到赵构波澜不惊,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经过这一番激烈的争论,双方的焦点在赵构看来非常明了。
一方是想通过变法图强,改变现有规则,达到富国与强兵的中兴目标。
另一方则是贪图安逸,不思进取,担心变法会损害自身既得利益。
主战变法方是急于着手变法,期望能够很快就能收到成效。
而主和守旧方则是知道无法改变变法的实施,期望通过守旧势力抱团而拖延变法的脚步。
这一对矛盾体很真实的同时存在于朝堂之上,代表的就是各自势力的不同诉求而已。
纵观历史,每当变法天平朝向哪一方,皇帝的态度非常重要。
如果是个毫无权力或者意志薄弱的皇帝,那么守旧派肯定是占据上风。
想到这里,赵构不由的说出了一句心里话!
“朕就是要除陈腐之旧,革祖宗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