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一愣,踢开药篓,蹲下来在男子身上细细查找一番,说道,“巨灵笔不在他身上。你快去追吴回,也许笔交给他了。”
“那土象那边呢?”黎宽问道。
“有我盯着,”绿枝站起身来,“你要尽快,最好能在路上夺回巨灵笔,若是吴回回了部族,只怕笔就不容易得手了。”
黎宽听了,忙匆匆离去。绿枝头也不回地钻出了丛林。
青豆儿见人都散了,想去看那男子的死状,不想,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拍着胸口的尘污,骂骂咧咧地捡拾草药。
“假死见多了,什么时候能看见你真死?”忽然有人从一侧的丛林中跳了出来,跳到了男子身后,却是吴回。
“你还没回去?!”男子手抓药篓站起身来,言语间有愠怒之意。
“我对你尚有怨气,我打不得你,看你被人打也能消消气,”吴回笑道。
男子背上药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右开弓,甩了自己几个大嘴巴。
吴回盯着那红肿的双颊,依旧笑着,语调却是凄绝哀婉得让人几乎落下泪来,“要是那该死的命运能站在我面前,我也会像你这样扇它大嘴巴子。”
男子一言不发盯着吴回,吴回终于把目光投向了男子的双眼,两人就静静地对视着,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吴回脸上的笑渐渐凝固,嘴唇抖动着,他猛得扭了头,拔腿就走,走了几步,忽又后退着来到男子身边,仰着脑袋,几乎躺在了男子的肩膀上,他的嘴角靠在男子耳畔,笑道,“我想到了最好的报复方法,将来我生了儿子,就叫五灰,哈哈哈,五灰是我儿子,我是五灰老爹,五灰是我儿子,我是五灰老爹......”
他神经质地狂笑着,隐进林中,笑声,喊叫声,渐渐被丛林吞没,化为松涛虫鸣鸟啼还有不知名的动物呻吟声。
青豆儿和木云紧紧跟着五灰,见他走出深山,进了松林,不知道转了多久,又出了松林,沿着松湖转了一圈儿,又折回松林,拐进了一座大宅院儿,木云认出,这院子正是松湖居。
五灰推开一扇门,闪了进去。青豆儿和木云悄悄跟过去,趴在门上向里面望。却见一道长长的屏风挡住了两人的视线,只能借着油灯的光看到两个身影儿,一个坐着,一个立着,从身形上看,立着的是五灰无疑,坐着的却不知是何人。
“谁在那里?!”忽然一声呵斥从背后响起。
青豆儿和木云回头一看,却是土牛。他们眼前一暗,回头望向屋里,黑乎乎一片。两人不顾土牛拦阻,推看门闯了进去,绕过屏风,依稀闻到油脂燃烧的香气,只是,再燃起油灯看时,屋子里一床一塌,一桌一椅,一纸一笔,再无别物。
土牛已经跟了过来,见是青豆儿和木云,问道,“天色已晚,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因为传言土象毁了大头,为了避免麻烦,青豆儿眨眨眼,回道,“我们闲来无事,四下游荡,看到这房里屏风甚是好看,因此附在门前观赏一番。”
“你若喜欢这屏风,我禀告谷主,送你房中,”土牛半信半疑,道,“两位初来乍到,对我们这地方不甚熟悉,为安全起见,我送两位回去。”
青豆儿和木云推脱不得,只得跟着土牛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