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头不明所以,他从腰间解下那牛皮鞭,双手递给姜乔。
姜乔说道,“这鞭子是我所制,打人是我指使,你要报仇,找我便是!”
说着,他把鞭子塞到木云眼前,木云后退一步,不肯接鞭,大头张开口,要去接鞭。
姜乔似乎没有看到,他把鞭子举到老姜头眼前,“你来!”
老姜头儿退后几步,也不肯接鞭,“大公子,你何苦呢!他们找我报仇,不关你的事,只管冲我来!”
说着,他背过身去,作出准备挨抽的姿态。
只听“刷啦”“刷啦”“刷啦”,姜乔挥动着鞭子,唰地往脸上挥去,霎时,脸上头上鲜血迸流,他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挥着鞭子,往肩背,往胸部,往腿脚连续不断地打着,伴随着“哧哧”的呼啸声,他很快成了个血人。
老姜头儿护主心切,冒着被抽打的危险,上前去夺下了鞭子。
姜乔猛然吐了一口鲜血,向前一扑,倒在地上。老姜头忙将他抱起,送进屋内的床上。
“这是你想要的吗?”木云问。
大头自然不想看到这惨烈的情形,它冲着老姜头的背影喊道,“你施与人的所有恶最终会落回到自己身上,你以后可把凶狠劲儿收着点吧!”
老姜头儿回头,狠狠瞪了大头,眼神犹如利刃。
大头往木云脸边靠了靠,小声说道,“我说的没错,我做的也没错......”
过了一会儿,它耳语道,“可是,我好像,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受了伤的是我们啊,难道复仇有错吗?!”
木云见它情绪低落,说道,“复仇没错,不过,你这时机不对。”
大头闻言,忽然开心起来,“啊,是啊,我应该等姜乔心情平复了,这样他就不会拿自己出气了!我真是又学会了一招!”
木云道,“知易行难,你那急躁性子要改一改才好。”
“进去看看他,”大头道。
木云听了,犹豫片刻,带着大头进了药庐。
老姜头儿已经把姜乔放在床上,因为他身前身后都伤痕累累,很快的,血染满床榻。
“先给他止血啊,”大头嚷嚷道,“怪人医师不是有止血药吗?”
“你少吵吵,”老姜头儿白了大头一眼,“滚,趁我还没时间杀你!”
“怪人医师,怪人医师,”大头喊道,“你的止血药在哪里,我让石头给你熬药去!”
姜乔睁开眼睛,微微笑道,“都别管我,让我安安静静地死。”
“您若要死,不如先把我杀了,反正您一死,我们整个姜家也必然灭族,我们姜家族灭,整个魁隗峰也没人能活下去!”老姜头儿一面翻找着草药,一边说道。
“切,你们姜家是太阳还是月亮啊,难不成你们是山间的溪水,没有你们,魁隗峰也没人能活下去?你的口气也太大了点吧,”大头不以为然地反驳老姜头儿。
老姜头儿正把草药揉搓了往姜乔身上洒药汁,听了大头的话他本气得青筋暴起,但看到姜乔居然笑了起来,一时有些不解。
姜乔笑地伤口剧烈疼痛起来,倒吸着冷气说道,“是啊,我们狂妄到什么程度,我们以为我们是魁隗峰的太阳,哈哈。”
“我们就是魁隗峰的太阳,没有我们就没有魁隗峰,”突然一个声音在木云身后响起,姜孝元不知何时进了药庐。
“老主子,”老姜头儿站起身来,“就是他们两个害少主受伤的!”
“胡说八道,”大头道,“害少主的是你,是你打了我们,是你把鞭子给怪人医师的,是你直接造的孽让怪人医师来承受的!该打的是你,你没被打过不知道被打的疼,你被打过才知道被打的疼,知道了被打的疼才有可能学会仁慈,下次挥鞭时将心比心,不要动不动打人!”
大头啰哩啰嗦,完全没注意木云被姜孝元牵到了姜乔身旁,他顺势拿起那鞭子,用尖锐的钉插进木云的食指指腹,殷红的血流了出来,姜孝元扒开儿子的嘴,将血一滴一滴滴进他嘴里。
姜乔挣扎着想躲开,老姜头儿眼疾手快,紧紧摁住他。
“干什么?血债血还吗?”大头射出光剑,猛地刺向姜孝元。
姜孝元闪躲开,道,“他的血可以解鞭毒,你是想看着我儿子死吗?”
“我当然不想怪人医师死,但你动手之前不能说清楚吗,我发起火来你可是会死的,”大头说着,就见姜孝元松开了木云的手指。
“我也想喝,”大头道。
木云把尚未愈合的食指按在大头鼻尖,对姜孝元说道,“令郎没事了,我们告辞!”
“不能告辞,”大头道,“老姜头儿得发誓,以后不可以打我们!”
老姜头儿白了它一眼,径自走了出去。
“我保证,你,放心!”姜乔道。
“那就后会有期!”大头笑道,刚走到门口,它忽然又说道,“啊,你们最好去找找姜玄,她无处可归,好可怜。你们不喜欢她她好像知道了,所以她也不喜欢你们,不想回家。”
说着,木云已经加快了步伐,匆匆离开了药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