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云和大头沿着小径儿一直前行,这次他们的目标可是明确得很,就是取水瓜种,因此他们倒是行得很快,大半天的功夫就望见了瓜田。却见瓜田中央不知何时还搭起一座小山样儿的草棚儿。
瓜田里有四个围着鹿皮的人弯着腰在摘瓜,一块儿四方的大鹿皮铺在地上,上面已经有了十几个大水瓜,四个人摘了,还是往上送。
木云下了瓜田,就见小径上跑来两个同样围着鹿皮的半大孩子,冲进瓜田,抱起瓜说道,“我们还要抱多少趟?!”
“臭小子,让你们干点活儿就抱怨!”
“我们不是抱怨跑腿儿出力,我们想看那个傻子是不是骗子,他已经摆了鱼出来,”两个孩子笑道。
那四个摘瓜的也笑了,“你们俩小鬼就再抱这一趟儿,回去看热闹吧!顺便报告元元,让再来几个大人!”
两个孩子听了这话,抱起瓜来,开心地跑了出去。
“那看瓜人还自诩爱瓜,现在摘瓜又不见人,可知他是扯谎骗人,”大头嘟囔道。
木云径自进了瓜田,寻找中意的大瓜,他跟大头商量好,要抱两只大水瓜回去给时娘和小侏儒尝尝。
瓜田中的四人却是原元部的,他们看见木云,认出了他,笑道,“小子,你干嘛呢?”
“摘瓜啊!”木云被大头洗了脑,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水瓜是天下公物,因此他径自进了瓜田,如入无人之境。
“这水瓜是我们的,你可不能来抢!”一人蛮横说道,“快快滚出去!”
大头不乐意了,“凭啥说是你们的,我还说是我们的呢!哼,你们摘你们的,我们摘我们的,互不打扰!”
木云也就不理睬四人,弯下腰去摘那合眼缘的大水瓜,没想到,就有一人蛮横地抬脚对准他的屁股就是一脚,木云没有防备,一头戗在地上,连翻了好几个滚儿。那得逞的四人见他的狼狈样儿,捧腹大笑,只笑得前仰后合。
大头怒了,双目一眨,射出红色光剑,那光剑从四人头顶旋过,个子高的削掉半个头皮,个子矮的只削光了头顶的毛发,他们惊骇之余大怒,左右两路,避开大头的光剑,冲到木云身边,有一人伸出两个手指插进大头的眼框子里,对着光脑袋就挥拳,另外的三个则围着木云,对着他就拳打脚踢。木云挨了拳脚,也没啥感觉,只是耳边传来大头撕心裂肺的哭声,我们前面说过,那眼睛可是大头的命脉所在,它动弹不得,只觉得眼疼欲裂,由不地哇哇大哭起来。眼眶子就好似裂了的水盆,泪水哗啦哗啦倾泻而下。
木云浑身被浇透,他凝神聚力,一个扫堂腿儿,先踹倒了那个欺负大头的,然后一跃而起,回旋着身子,将其余三人狠狠踢倒。四人见他力气大,不敢硬拼,喊着狠话逃走了。
木云盯着他们,却也不追赶,大头仍哇啦哇啦大声哭着,那泪水顺着木云的肩膀流淌,木云也不作声,只用手轻轻抚摸了大头,把它的大头脑袋一弯,用它的头顶贴了他的脸颊,就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大头哭着。
哭了大半天,木云整个人湿漉漉的,好似浸泡在水里一般,一双脚陷进了稀泥里,他就像棵扎了根的树,一动不动。直到大头止了哭,变成了委屈的抽抽噎噎,木云好似才回过神来一般。他轻声说道,“我们去原元部,把他们打砸一番,给你报仇,好不好?”
听他这么一说,大头又哇哇哭了起来,“我还疼。”
“哪里疼?”木云问。
“整个大脑袋都疼,”大头哭嚷着,“我上次这么疼,哭着哭着就死了,这一次只怕也要死了。”
木云不作声了。
大头哭了一阵子,说道,“我要是死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能醒来,醒来又不知道在哪里,又要好久好久看不到青豆儿了!”
“你要是不哭,我现在就带你去找青豆儿,”木云突然说道。
“不哭了不哭了,”大头眼眶子里的水还是哗啦哗啦倾溢着,声音也是掩饰不住的哭腔,“我不哭了。”
木云四下望了,“我不知道回家的路啊。”
大头也不知道,可它好容易等到木云肯带它回家,虽抽泣中,也不忘胡乱指道儿,说,“往前走,就往前走。”
木云听罢,从泥里把脚拔出来,他本意是想飞起来着,可是不知为何,他试了几次,都差点儿跌在地上。没办法,他只能脚踏实地,老老实实步行了。
等大头抽泣声渐渐弱了,木云问道,“疼是什么感觉?”
大头张开上下颌咬了木云的耳垂儿,它咬得甚是用力,以至于那耳垂儿都渗了血。
“疼么?”大头问。
木云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