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县衙,很快来到团练所,进入库房。
邓富随手一指胡乱堆在地上的各种长短武器和散乱一地的牛皮甲,然后把统计册子扔给范先生,没好气地说:
“都在这里,你们自己看吧。”
范先生对副都尉张能点点头,张能带领十几名州兵就去翻看兵器和牛皮甲。
过了小半个时辰,张能回来,对范先生说道:“武器各式各样的都有,来源不一,不过看铁匠印记,都是本地附近的铁匠打造。
半身牛皮甲180余件,数量比记录的200件差不了太多,但是这些盔甲都很陈旧,而且看制式,和本地团练兵的一般无二。”
赵贵和邓富对视一眼,他们两个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当时搬回来的武器和牛皮甲很多都是新的,自己手下的团练兵都眼馋的不得了,所以偷偷换着穿,他们两个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半个月的时间,手快的团练兵们基本已经把查抄来的新货换了一个遍。
所以库房里现在堆的都是团练兵们换下来的不知道穿了多久的旧货。
范先生盯着邓富问:“这些真是抄回来的?我怎么看像你们团练兵平时用的,莫非你在谎报战功?”
听他这么说,邓富当时就不乐意了,捂着被打的脸,慢条斯理地说道:“抄回来的盔甲都在这里,这牛皮甲嘛,还不都是一个样子?”
他一把拉过旁边站着的一位团练兵,揪起他穿的半身牛皮甲给范先生和张能看:
“你看,这是我们团练兵穿的,整个北魏朝的半身牛皮甲都是一个样,你能把这么个破盔甲上再印个花出来?”
然后,他指着副都尉张能带来的,穿着半身铁甲的州兵说:“我们团练兵怎么和你们州兵相比?还不是有什么用什么?”
范先生没法跟这个老兵油子纠缠,当下嘱咐州兵,把这些盔甲兵器立刻打包封存起来,然后对贺拔岳说道:
“贺拔大人,你也看到了,这些盔甲兵器,和你们密水县团练兵使用的如出一辙,无法证明是从南十里堡抄出来的。”
贺拔大人看着范先生等人的做派,脸色更加阴沉,没接话。
范先生又问贺拔大人:“据说南十里堡内,可以确定身份的【大乘全一道】贼人有六名,都已经死了,不知道他们的尸体现在何处?”
贺拔大人点点头,说:“我吩咐人把这些贼子的尸体挂在南门外示众。”
邓富听到范先生问南十里堡六人的尸体,一呲牙,赶紧过来禀报贺拔岳:“报……报大人,守城的士兵来报,那六具尸体不见了……”
贺拔大人闻言,马上就急了:“怎么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之前不是好好的在那里挂着吗?怎么不早说!”
邓富低声说:“我也是刚收到消息,没想到历山城的这几位就来了,还没来得及禀报。”
范先生听他们说尸体没了,这可是大突破!
于是马上对着贺拔岳说道:“贺拔大人,这尸体没了,可怎么知道这人是如何死的?
又如何知道死的六个,到底是什么人?
或者,密水县城墙上到底有没有大人你报告的这六具尸体?
怎么我们一来尸体就没了?
有这么巧的事吗?”
贺拔大人听到这里,再也压不住火气,怒道:“姓范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怀疑本官谎报【大乘全一道】之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