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看着这个学生,只觉得心中无比惆怅。
早上的时候他已经从王氏那打听过了,李禾这是因为郁结于心,加上太过操劳,耗费心神,这才受了刺激晕倒的。
听完王氏说的话,村长心里浮现出四个字:慧极必伤。
看着这个才五岁就成熟稳重的孩子,村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不能拦着自己的学生上进,不过他已经决定以后给李禾减轻课业,最起码不能让他耗费心神了。
“你们陪着三郎说说话,夫子我有事先出去一趟”然后又看向李禾,“我先找你母亲说些事情,你跟他们说话的时候,记住不要生气动怒,大喜大悲,知道了吗?他们要是惹着你了,等我回来尽管跟夫子说,夫子替你教训他们,知道了吗?”说完又警告的看向了李楠和谢茂,甩甩袖子出门去了。
李楠和谢茂彼此对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里哀嚎:夫子,你这偏心偏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不过还好李楠是李禾族兄,谢茂又万事不往心里去,所以不会因此嫉妒李禾,要是换了其他人怕是嫉妒的面目全非。
“李禾,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很难受吗?”谢茂首先开口。
“就是浑身没力气,其他还好。”
“李禾,三叔和三婶他们......”李楠这个样子明显是知道内情,不过王氏和李三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他也不想提起来让他们烦心,因此李禾只是说了一句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就聊别的话题了。
李楠性子稳重,年纪也大,因此就跟李禾说了点夫子教给年纪小的蒙学,不过他也记得夫子走之前说的不要让李禾情绪波动太大的嘱托,因此只是略微提了提。
谢茂倒是说了些班里同窗的八卦,还有他知道的一些趣事。
原本李禾和谢茂差着三岁,是玩不到一起的,但是李禾因为灵魂是个成年人,不像一般的小孩子,谢茂虽然八岁也念了书,但是个爱玩爱闹的性子,就是平时读书累的时候他也喜欢和谢茂在一起,不怎么费脑子。
看着李禾和谢茂在那里说说笑笑,想起夫子叮嘱的不要让李禾情绪波动太大,李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没办法,小孩子怎么能安静呢,只要不过分就算了。
另一边,村长也找到王氏,打算跟她说一下李禾的事情。
王氏给村长倒了一杯热水,不好意思的说:“您过来看三郎,我这却只有热水,您别见怪。我刚刚已经让三娘去喊他爹回来了,您再等等,他马上就到了。”
村长摆摆手,喝了一口热水说道:“有什么见不见怪的,都是乡里乡亲,三郎也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他出了事我怎么能不看他。”说完又沉思了一下,叹了口气又接着说,“喊回来也好,我也正好问问你们后面怎么打算的。”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李三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家,看到村长平复了下呼吸才问道:“村长,你怎么来了,是来看三郎的吗。”
村长看见李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亲切起来:“贤弟,不是说了叫我的表字云青吗,喊村长多见外。”
等到李三按照他的要求喊了云青村长才面带愧色的说道:“贤弟啊,三郎遭此劫难也有我的责任啊,是我对不住他。”
李三闻言大惊,赶紧宽慰道:“云青,使不得,你是他夫子,教他读书我们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村长则愧疚的说:“三郎是我见过天资最好的孩子,我难免爱才心切,他学的快我就教的多,不管我教多少他都能记下,一时之间我忘了这些课业不是一个五岁的小童能承担的起的。三郎又聪明,不肯说累,这才积劳成疾的,是我对不住你们啊。”
李三不同意道:“云青你别这么说,三郎这孩子就是倔,老是想着给家里负担些什么,我们很多时候都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跟你没关系,是这孩子性子太沉了啊。”
表达完歉意村长表情一变,严肃的说:“贤弟,上次我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这孩子太过聪明,要知慧极必伤,不是我危言耸听吓唬贤弟,实在是聪明的孩子寿数都不长,尤其是三郎底子还熬坏了。他需要一个干净的读书环境,不能再让他因为腌臜事费了心神,以后我也会压着他的进度,不让他太过劳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李三和王氏听完久久无言,随后李三才开口道:“云青,我也不瞒你,昨天我就跟家中二老和大哥商量好了,过些日子就搬出去,只是现在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住的地方,所以......”
“哎,巧了”村长一拍双手高兴地说道,“我就知道村里有那么一处地方,正好适合你们一家子住进去,地方大还便宜,就是有些简陋。我和那家主人认识,由我去跟他们说和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房子便宜些租下来。”
李三听到村长这么说,脑海里搜索到底是哪间房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惊讶地问道:“云青,你说的不会是......”
看到李三的表情,村长已经知道他猜到是谁家了,笑着说:“如果只是你可能不行,但是加上我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