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话，让我一阵尴尬，我急忙解释道。
“前辈莫要生气，晴晴之所以没有修炼，一是因为我们才认识不久，二是因为她之前灵魂有问题，三是我所学的东西确实不适合她修炼。”
听到我的解释，老太太收起怒容，她疑惑的问我。
“她的灵魂有问题？这话怎么说？”
我犹豫了一下，借尸重生这种事情，说出来实在不好听，于是我委婉的说道。
“前辈，这涉及晴晴的隐私，恕晚辈无法告知，不过事情已经解决了。”
老太太虽然好奇，但也很守江湖规矩，并没有追问下去。
她继续问我。
“你既是林天佑的徒弟，所学本事应该很多，为何不适合这丫头修炼？”
我实话实说。
“师父他的确有大本事，会的东西极多，但他对我是因材施教，不适合我学习的本事，只让我知晓，并未过多传授，尤其是我修炼的功法，就算我愿意倾囊相授，晴晴也很难学会。”
这不是撒谎，师父传我的《道仙天人合一锻丹法》，乃是丹法中的极品功法，厉害却难修炼。
翻开秘籍看到的第一句，便是——唯有天生道心者，才可修炼此法。
听我这么说，老太太非但没有生气，相反，她面露喜色。
“一张白纸也好，只要学会老妪的本事，她未来的成就，定不在你之下！”
我不知道老太太何来的自信，于是询问道。
“敢问前辈所会巫法，是哪种类型？”
巫是自华夏文明诞生起最先出现的法术，也是最早的修行门派。
巫这个字，最早见于商代甲骨文，本义是以舞降神的人，最初不分男女，后来经过发展，巫特指掌握巫术的女人，而掌握巫术的男人则被称为觋 （xí）。
至于巫的本事，可以大概分为两类，一是降神附体，二是医术。
在古代，强大的巫师可借用神明之力，呼风唤雨，移山倒海，以凡人之躯行神明之事。
老太太回答道。
“你懂的还挺多，老妪所学，正是降神！”
我疑惑道。
“前辈，我不是质疑您，我听师父说，巫之所以没落，是因为商周封神之战后，天人两界分裂，神明无法轻易降临人间，因此许多巫术无法使用，降神的本事就此失传……您真的可以降神吗？”
听师父如此点评巫家，老太太哼了一声。
“虽然老妪不愿意承认，但你师父说的没错，自封神一战后，因为天地规则的改变，巫已经无法请神降临凡间了。
不光巫做不到，其他的修行门派同样做不到，你们道家不也是这样吗？哪怕仙神授箓，依旧是只能借用神力，就算是天师请神，最多也只能请来神明的投影，而非本体。”
我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的。
老太太顿了一下，继续道。
“自天人两界分开后，许多古老的修行门派，都开始衰败，我们巫门虽然已名声不显，但也未断过传承。
三千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改进自己的修炼方法，终于，重新完善了降神之法，可以重新与神明沟通。
只是这种方法，不适合普通的修行者修炼，非天资卓越者，不可传授。
老妪自五十岁退隐江湖，如今八十二岁，整整三十二年，一直在寻找称心如意的徒儿，但一直无果。
老妪本以为新的巫法会随着老妪过世而失传，没想到有幸见到这个丫头，欣喜若狂，这才厚着死皮赖脸的将她拦下。”
老太太说的很真诚，不像是作假，但有的人天生就擅长撒谎，因此我不能轻易下判断。
“晚辈可否斗胆请前辈展示一下您的降神绝技！”
老妪没有任何犹豫，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既是收徒，哪有不展示本领的道理！”
说完，老太太站了起来。
她向后退了几步，对着苏晴晴说道。
“小丫头，你看好，老妪可没有骗你！”
说完，她的眼神再次发生了变化，犹如满是星辰的夜空，无比深邃。
犹如海量的灵气从老太太身体中释放，王娇娇和苏晴晴感受不到，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我却是为之一窒！
这就是修炼几十年的修行者吗？光是体内存储的灵气，便让我心惊肉跳。
下一刻，老太太忽然摆出一个怪异的姿势，随后，她的身体舞动了起来。
老太太跳起了舞，这种舞姿我从未见过，与现代的舞蹈完全不同，时而轻盈如蝶，时而充满力量。
盯了一会儿，我仿佛产生了幻觉，感觉老太太的脸，发生了变化，一张威严的神面，正在与她的脸重合。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神面消失不见，老太太也停止了跳舞。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的咽了咽口水，此刻的老太太，和刚刚相比截然不同。
她身上散发的气势，浑厚、威严、给人一种情不自禁想要顶礼膜拜的感觉。
这就是神力吗？
“你们看好！”
老太太轻喝一声，挥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只见桌上的餐盘与勺筷全都飞了起来，漂浮在半空中。
不仅如此，在老太太的操纵下，这些餐盘碗筷在空中移形换位，快的是眼花缭乱，但盘上的菜，却是纹丝不动，没有一滴菜汤洒出。
老太太只展示了十秒钟，手轻轻一压，所有的东西物归原位，看不出任何变化。
她问我。
“小子，你看懂了吗？”
我用力点了点头，真诚的说道。
“前辈这一手御物，就算是专门修炼此本领的修行者也难比肩，我相信，您刚刚确实是借用了神力！”
“哈哈哈！”老太太脸上露出的笑容，她夸赞道，“你小子眼光不错！”
刚说完这句话，老太太忽然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我发现老太太的脸色有些泛白，关心的问道。
“前辈，您没事吧？”
老太太摆了摆手，重新回到座位上，她感叹道。
“岁月不饶人啊！不服老是不行了！”
她看向苏晴晴，询问道。
“丫头，老妪已经向你展示过自己的本领了，怎么样……你想学吗？”
我本以为苏晴晴会犹豫，没承想，她竟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想！”
一旁的王娇娇问道。
“你不多考虑一下吗？或者跟你的家人商量商量。”
苏晴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的说道。
“小天哥哥并非凡人，我只有学会老奶奶的本事，才能帮上他的忙，所以不管有多难，吃多少苦，我都要学！”
她换了一个新杯子，倒了一杯茶，走到老太太面前，鞠躬敬茶。
“我不太懂江湖规矩，师父，是这样敬茶吗？”
听到苏晴晴喊自己师父，老太太高兴的是合不拢嘴，她用颤巍巍的手扶起苏晴晴，激动的说道。
“别管那些古板的规矩，只要你认老妪这个师父，就足够了！”
随后，两人商量好了，苏晴晴每日放学后，会专门抽出两三个小时，去找老太太修炼。
我本想把老太太接进别墅的，这样苏晴晴修行起来也方便，老太太却是拒绝了，她说自己流浪惯了，不想再换生活的环境。
吃完饭，我们三人跟老太太告别，返回家中。
忙碌了一天，我们三人都累了，早早的歇息，我依旧是在夜间修行，或许是白天水喝的太多了，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只能草草收功，去上厕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