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过来,撩动了耳边的发丝。
“你看…起风了呢。”平静如水的声音响在黑袍之下。
那仆从一般的另一个黑袍人附和:“是的,起风了。”
“东方的那座大船什么时候会翻?”
“也许不远了,您应该不是很希望看到这一幕吧。”仆从黑袍人的身形压的更低了。
“谁知道呢,我只想看一个乐子,至于圣奥古斯都…早就和我无关了。”黑袍之下,一只有些苍老的手正摩挲着一件黑曜石扳指,那黑曜石扳指上有着一点裂痕,极其细微不可察。
……
在神赐之都,最为隐秘的圣殿中,原本空无一人的王座上此时却端坐着一人,面上带着一张黑色面具,整个人都裹在宽大的黑色教袍下,左肩头落着一只白鹰,羽翼纯洁如雪。
这是不可思议的,这张原本的王座,在一个多世纪以前,曾经属于希伯恩·伯利恒这位君主。
除他以后,再无人坐上去,包括加百那。曾经的他,在那君主的宝座之下一直注视着,沉默了许久许久。
也许,那时他正思索着,一个人为了权力,究竟是否可以抛弃所有?
在那之后,近一个多世纪,都无人端坐在这至高的王座上,至少在白日里是这样。
哪怕是执政官也不会坐在那里,王座更像是成了一种纪念意义的东西,空缺的它向世人展现着——曾经压在所有人头上,至高无上的人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圣奥古斯都所采用的是共和制,哪怕是执政官,也不是至高无上,而是被选举出来的。
但接下来的一幕,是如此的嘲讽,这是最为幽默的笑话。
“伟大的主,愿您不朽。”一位白袍人走了进来,格外虔诚的行礼。
“我听说外面并不安静,有人在质疑着你们…是吗?”空灵而平静的声音从那王座上方传了下来。
“不,这全部都是意外,请您相信我们,这些问题并不足为惧!”白袍人连忙跪伏下来,“我伟大的主,没有人能够动摇我们,当年的萨拉汗不行,如今的维里阿修诺同样不行!”
“你在试图转移话题,是吗?我的仆人?”空灵平静的话语再一次从王座上方传了下来,这一次让白袍人刷的一下子,冷汗布满后背!
“如果你的回答再不能让我满意,那么…你就有罪了。审判所会是你最后的归宿。”王座上的人如此说道。
“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可以为您处理好一切。”白袍人继续表忠心,立下保证。
王座上的人影语气漫不经心般说道:“我要伯利恒之星,你们也可以为我取来吗?”
白袍人身形一颤,跪伏的更低了:“我们必然不惜一切代价。凡您所要,我们必要承上!”
“好,最好是这样。我倦了,退下去吧。”王座上的人影从衣袖下抽出一只白皙的手,轻轻的摆了摆手,而左肩头上那只羽翼洁白如雪的鹰正缓缓的转动着脑袋,用极为锐利的目光注视着下方的白袍人。
“是。”白袍人不敢抬头,只缓缓站起身来,然后低垂着头往后退去,一直退出殿外,冷风吹过,身躯发冷,那是因为背脊已经被冷汗浸湿的缘故。
凛冽的冷风只让他觉得如获新生。
在地狱走一圈的感觉可真不好。
他头也不敢回,转身就离开了这里,转身间不经意的露出了衣襟上绣着的一只白狼王,昭示着他七圣族之一埃米利乌斯家族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