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打扮，你已经快要彻底堕落了，别老想着那些多余的事情。
不然，就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杰克说完，忽然愣住。
等一等，他都在干嘛？
他居然按照此具躯体的惯有想法去行事。
要明白一件事，他是杰克，是从现实世界而来的杰克。
战争也好，魔装机兵也罢，乃至所谓的堕落，跟他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答案很明显，没有。
但是他却在认真思考着这些……
他有些明白了，所谓的人格污染，到底指的是什么。
这涉及到一个问题。
人格到底是如何塑造的？
毫无疑问，是由记忆塑造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比如小的时候被大黑狗追着咬，追了几条街，最后还在小腿上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疤痕。
这样的记忆在长大以后，不会轻易磨灭，还会因此让人变得难以与狗变得亲近。
哪怕笃定狗被驯养得很好，不会咬自己，也不敢主动上去碰触。
而无数的，如此或是深刻，或是沉寂在脑海里的记忆堆积在一起，自然而然地，就会形成当下的人格。
这样的记忆，要是混杂了别的，原本并非属于自己的人生，当然会变得混乱。
其实这样的存在，杰克曾经亲手打造过。
汤姆·华莱士，一枚被他推上王座的棋子。
回想当初，这只是个毕业没几年的年轻巫师而已。他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记忆，自己的人格，自己的性格。
但是被杰克洗掉所有的记忆，重新安排了一份虚假的记忆。
然后，汤姆还真就信以为真，并且真的跑去当王去了。
哪怕他觉得自己能力不足，但他现在是兢兢业业地在干活。
为了巫师的伟大复兴而奋斗。
老实说，为了虚假的记忆而奋斗，这挺魔幻的，不是么？
回到现在的状况上面。
混杂了他人的记忆，造成人格混乱，是确有其事。
还好仅仅是一次‘切片’式体验。
若是真的沉浸式体验……
怕是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
“就这样吧，结束了。”杰克淡然地扫了眼伊清诗。
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世界就开始崩塌。
然后化为一段段的数据流。
看着犹如0与1所组合而成的世界。
而他也是从虚幻世界当中，抽离了意识。
眼前先是一暗，随后又是一亮。
当视野变得清晰之时，出现在眼前的，是经过玻璃曲面折射而变形的景物。
回来了么……
杰克抬手看了看。
此时的他，泡在营养液之中。
随着他的清醒，营养液被迅速排出。
眼前的景象更清晰了。
是大量的仪器。
许多的研究员围着罐体，在小声交流着。
为首者，是一个头顶毛发稀疏的巫师。
杰克记得他，是候鸟计划的项目负责人。
从罐体中走出，给自己用魔法清理了一下身体，穿上衣物。
等一切都完成得差不多了，秃头巫师才走上前小声询问：“老板，你感觉怎么样？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嗯，确实有点问题。”杰克实话实说，“假如让现实的人降临到拥有了完整人生的那个玩意身上……”
“不是玩意，是数字生命。”秃头巫师纠正道。
“哦，数字生命。”杰克从善如流，“反正，若是直接降临到数字生命的身上，与其所拥有的记忆互相融合，确实很容易让记忆发生错乱，给主体人格造成污染。我差点被污染了，所以提早退出来。”
“老板，这样的污染，不是单纯地只有坏的一面，其实它也是有好处的。”秃头巫师连忙解释，“若是利用得好，可以加强对思想的控制。”
他用卑微的语气，说着极为可怕的话语。
杰克闻言，愣了一下。
“展开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