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内升起一语,其音多袅袅,却夹杂余韵未散的丝丝叹息以及略有羞赧的佯嗔之声。
“姐姐!”
“有我这样抱着你……是不是很有安全感!”
“与我说说会芳园的事。”
“你弟弟现在好歹也是一等男爵,位同二品,相交往来也是王侯贵胄,一个宁国府三等将军还不算什么。”
许多事情,发泄出来之后,会轻松许多。
没有听姐姐之言将其放开,不过稍微舒缓一些力量,仍为将姐姐揽在怀中。
微微一笑,给于缓和姐姐的哀愁之心。
轻嗅着那熟悉无比的馥郁幽香,揽着那杨柳一般盈盈可握的腰肢,忍不住又抱紧了些。
因为此刻某人在挣扎。
低首以观姐姐,肌若凝脂一般的晶莹无暇,粉颈更为神仙玉骨,滑腻似酥,真真聘婷秀雅的端丽冠绝之人。
“快……放开,让别人看到不好。”
“快放开!”
秦可卿羞怒道,以往都是自己将钟儿揽在怀中,哪有钟儿揽着自己的,而且……还这般用力。
明眸归于清明,观上房无人,低语道,再次挣扎。
可惜……力气不够。
“就不放!”
“姐姐先和我说说会芳园的事情。”
“有我在,不用怕那个贾珍。”
“姐姐,据我所知,宁国府、荣国府今时不同往日,昔年代善公他们还在的时候,两府自然威势赫赫。”
“现在,京城之内,两府不过中等的人家,虽有世交,也是不为强力。”
“尤其眼下两府还有一桩事情没有了结呢。”
“陛下正下令清查国库亏空,两府这些年从国库借了不少钱,数量还不少。”
“宁府少一些,约莫十五万两,一二十年来借了十五万两,也不知道花在哪里了。”
“荣国府多一些,约莫二十五万两,也是一二十年来借的银子,大都是大老爷借的。”
“两府加在一块,一共四十万两银子了。”
“想要还上这个亏空,可不容易!”
“此外,府上还私自向平安州那里贩卖铁器,那就是重罪了。”
“如果我将此事上禀,宁府当有重罪!”
“姐姐,此事交给你,你觉该如何处理!”
国库亏空。
秦钟原本以为没有两府的份,谁料……名单上却有两府的名字,着实令人诧异。
按照自己所思忖的,两府依靠麾下田亩地租庄子,再加上其它的所得,两府一年下来,当有近十万两银子的收入。
在京城里,一岁十万两还是不少的,只要不是那般奢华,绰绰有余,年年有余。
可……两府一二十年从国库借了近四十万两银子,这……户部的记录应该不假,花哪里去了?
不应该啊。
后来!
勉强零碎琢磨到了一点缘由。
荣国府内,借钱的大头是贾赦,他身上只有一个一等将军爵位,一年俸禄所得,也就数百两。
而公中的银子,他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给于不住支取。
数百两银子的俸禄,连一个一千两的丫头都买不到,而贾赦一年下来,起码买好几个。
花费起码几千两银子。
此外,平日里有闻贾赦同世交故友多有在京城奢华之地吃酒,花满楼那里也是常客。
出手阔气,往往一次就是百两,数百两。
这个消息还是百草厅前往花满楼的体检郎中归来和自己闲聊的,他上次去花满楼为那些女子体检。
就碰到了贾赦和八公、十二侯的故友,场面不小。
依靠贾赦自己的银子,顶多吃一两次就没了。
而一年下来,就算不是天天去,三五天去一次肯定的,世家大族总是在一块持久,维持关系,维持体面。
如此,保守花费估计也在五六千两至一万两左右!
加上时而纳妾的花费,再加上购买一些奇珍之物的花费,再加上一年乱七八糟的其余花费。
一年所开销起码一两万两,着实奢侈了一些。
单凭他自己的俸禄?
不可能!
如此,唯有从别的地方得来银子,或许以荣国府的门楣可以替别人运作一二事情得来银子。
然而,一年到头,那般的事情也不会太多!
平安州的擦边球生意?
规模也不可能太大,而且,绝对要分润给别人利润的,一年所得顶多几千两。
那还是不够的。
户部借钱就成为理所当然了,以荣国府的荣耀,再加上一等将军的爵位,借……银子不算难。
毕竟,老爹一个五品官都能借钱。
除了贾赦之外,还有西府的贾琏,也有从户部借银子!
贾政没有借过!
一二十年,借了二十五万两?
二十五万两!
反正秦钟是想不到他们如何花钱的。
除了荣国府,便是宁国府了,上行下效,首要便是贾珍那货,身为贾家的族长,平日里的应酬也有很多。
如果全部从公中支取银子,府上就不用过活了,依靠宁府的一些近亲、远亲族人也不用过活了。
借钱!
亦是成了渠道!
贾蓉貌似也借钱了!
可……一二十年,借钱十五万两银子,秦钟对此表示不理解,借钱花在哪里了?
也根本看不到啊!
反正户部的账目是那样的,两府加在一起一共四十万两,现在还没还上呢。
这就是罪!
外加平安州的罪!
如果上禀,以如今辽东那里的情况,某人绝对要倒霉。
话语诸般,怀抱温香软玉,颔下拱了拱姐姐如云堆积的秀发,贾珍那货肯定要给于处理。
那货……实在是有些自寻死路了,收拾他之前,先听听姐姐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