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一位模样周正秀丽的丫鬟,年岁同二姐相仿,长了自己数岁,比林伶俐自然也大许多。
身材窈窕,容面清俊,穿着草绿色的小袄儿,青缎背心,绿荷细折裙,论起来,也就比晴雯差了一些。
在丫鬟之中,也是数得着的,原有脉络中,也是不错的人儿,倒是多看了两眼。
“叨扰钟哥儿了。”
“说来……的确有一事想要请钟哥儿帮忙,近来我欲要亲笔写一封书信送回扬州爹爹那里。”
“顺便,还想要附带一幅画回扬州。”
“四妹妹的画儿虽不错,可笔力稍弱,且不如钟哥儿素描之法真实。”
“是以,我想要请钟哥儿为我画一幅全身之素描画作,不知如何?”
林伶俐又是一礼落下。
此间无外人,故而,没有什么避讳的,看了紫鹃一眼,便是说道具体之事。
求画!
想要将画送回扬州,让爹爹见一见,时隔数年,爹爹的模样自己还记得,自己的模样……不知道爹爹是否记得?
就算记得,只怕还是幼年之形!
“全身的素描画?”
“这个倒是不难。”
“送回扬州的画儿,既然是千里之用,当用心书画,我为姑姑画一幅彩色的笔描如何?”
“若成……当同玻璃穿衣镜里的模样相仿。”
“今儿可准备一些入画的材料,明日可画好!”
画画?
这个事情出乎秦钟预料,还以为林伶俐找自己是另外的大事,想不到是这件事。
很轻松,很简单的。
送往扬州家中……那就非普通的画儿了。
秦钟轻抿了一口茶水,颔首应下,画画也就耗费一些时间精力罢了,果然是黑白素描,显得简单了一些。
增添一些色彩更写实了。
彩铅更合用了。
“如玻璃穿衣镜里的模样?”
“这……,果然?”
“多谢钟哥儿!有劳钟哥儿了!”
林伶俐惊喜,扫着房内的妆奁之地,那里有一个小巧的玻璃镜,映照的人儿清晰无比。
纤毫不差!
真真可以书画出来,更合自己的意,爹爹若然看到……也当会欢喜的,自己心中也安定。
“同素描一脉相承,实则……就是需要的东西多了一些。”
“不算难事。”
“林姑姑无需如此。”
“往来家中多书信,也是治病的法子之一,姑姑此举很好,是否也要送一些京城的特产之类?”
“嗯?”
“姑姑的茶水不错,喝着很清新,虽然滋味淡了一些,却回味悠长,不知是何种茶?”
秦钟摆摆手,再次品着茶水,别说……茶水还真不错,比自己喝的都好。
林伶俐的待遇没的说。
既然要送家书和画儿,若然加上一些其它的,就更好了一些,当然,这是自己的建议。
毕竟,送一次东西不容易,一两千里的距离呢。
“京城特产?”
“这……都有一些什么?”
“茶?”
“这是凤姐姐送来的含山绿茶,我喝着入口,便是留了一些,钟哥儿也喜欢?”
“紫鹃,你去将罐子里的绿茶分出一半,待会于钟哥儿!”
“钟哥儿切勿推辞!”
还要送一些京城特产?
林伶俐没有想到那些,还要送特产吗?好像钟哥儿说的有些道理,毕竟……这里是京城。
爹爹在扬州,一路相隔两千里呢!
就算扬州也有一些京城的东西,终究不若自己亲自送去的心意,可……自己在府中,也送不了那些。
似乎也是无法。
闻得钟哥儿茶韵之语,心神有动,一边吩咐着紫鹃,一边若有所思的看向钟哥儿。
钟哥儿如今在城中是有百草厅的,自己是知道的。
应该认识一些人的。
“是,姑娘。”
紫鹃应下。
姑娘有此心送书信回扬州再好不过,起码心中可有别的牵挂,平日里也可少一些悲愁。
小秦相公的画……自己见过的,画的和真人一般,若然送回扬州,想来林姑老爷也是欢喜的。
小秦相公真是帮了大忙了,如此,一些茶叶算什么?
“这……。”
“哈哈,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果然不收,说不得林姑姑待会又要哭了。”
秦钟悦然。
本要拒绝,又迎着林伶俐的似水含情之眸,一时间,倒是不好拒绝了,主要这个小姑姑的性子不太一样。
“钟哥儿也要打趣于我?”
“钟哥儿,你……,你所说送一些京城特产,我觉得很好,可京城特产之物,我知晓的不多。”
“而且,果然是特产之物,想来东西不少,相合一送书信、画儿就多了许多。”
“嗯。”
“钟哥儿,你如今可有认识扬州的商人之类,不如……你替我采买一些,顺带着将书信、画儿也都一并送到扬州?”
“银钱之物,我这里有的,每个月的份例我有一些,老太太每月也送来一些,我花的不多,如今还有一两百两,都于钟哥儿吧。”
“劳烦钟哥儿你替我采买一些……京城特产之物!”
林伶俐嗔语道,说谁要哭了?
自己才不是喜欢哭的人儿,若然钟哥儿不要茶叶,自己还可多留一些呢。
原本所想,只是送书信以及画作。
果然加上特产之物,就太多了一些。
果然托荣国府这里的人相送,未免……,林伶俐心中黯然,怕是又传自己多事了。
就是送自己的亲笔书信和画儿,都只怕会有人说道一些什么。
而钟哥儿?
似乎钟哥儿可以代而施为,钟哥儿的为人性情,自己平日里了解一些,也从采星、采月口中了解一些。
自己是放心的。
若然钟哥儿施为,可以避免许多许多麻烦,念及此,一双罥烟眉弯弯,柔水之眸看将过去。